經恢復平靜,義善源應該算是躲過一劫了吧?現在看來,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孫元起奇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李經楚一臉苦澀地說道:“就是剛才我們所說的,盛宣懷解除了梁燕孫交通銀行幫辦的職務。我雖然掛名交通銀行總理,其實公私事務繁雜,交通銀行一塊向來由梁燕孫負責。此次梁燕孫解職之所以水到渠成,是因為盛宣懷已經和中樞之人商議好,盛宣懷可以藉此報當年箭之仇,朝廷也能趁機清洗袁項城安插在交通銀行中的勢進而切斷他的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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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元起疑惑地問道:“莫非兩位舅舅想讓我保舉一人出任交通銀行幫辦?”
李經楚搖搖頭:“沒用的,中樞既然已經決意,那就很難改變,更不會讓一個不相干的人擔任交通銀行幫辦。如今他們不僅要清洗交通銀行中與袁項城有關的人員,還準備進一步核查銀行賬目。如此一來,義善源難免遭受池魚之殃。”
孫元起本來想問“你不是以李家產業為抵押,從交通銀行借款的嗎?為什麼會有池魚之殃?”話還沒出口,腦袋就轉過彎來:交通銀行是國有銀行,李經楚則是交通銀行總理,他說這個花瓶值20萬兩銀子,難道下面員工還敢跟ceo抬槓不成?反正是公家的錢,又不是自己的!
如今中紀委下來查賬雖然預定目標是梁士詒,而不是他李經楚。但如果發現李經楚有問題,那也屬於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正好一鍋端。所以李經楚害怕了,想把抵押拆借的287萬兩還上。
孫元起沉吟片刻,才問道:“那義善源歸還交通銀行的款項有困難麼?如果困難,缺口有多大?”
李經楚悽然一笑:“俗話說,餓死的廚師五百斤。義善源雖然現在大不如前,但要想歸還交通銀行的款項卻也不難。關鍵是歸還以後怎麼辦?百熙你應該知道,錢莊之所以盈利,那是因為貸款利息比存款利息高,把儲戶的銀錢全部放貸出去賺取其中的差價。貸款者借走現銀,留下房產、股票、田地等抵押,這些東西都是一時半會變不了現的。但儲戶每次來取,必須支付現銀。所以,櫃檯裡並沒有多少現銀。如果我們一口氣把交通銀行的款項還了,就會導致櫃檯沒有足夠的現銀支付給儲戶。訊息傳開,必然發生瘋狂擠兌。一旦發生擠兌,我們義善源就離死不遠了!”
孫元起心中略微盤算後說道:“二位舅舅也知道,小甥家境不算富裕,這些年在學界、官場打拼,賺的錢倒有一大半都投在了學校裡,雖然還略有結餘,並不算多。既然如今二位舅舅資金週轉不便,小甥不敢藏私,願舀出五萬兩給義善源救急。”…;
按照購買力來說,清末一兩銀子大概相對於今天200塊錢。某位拐彎抹角的親戚上門喊救命,你張嘴給他一千萬,夠不夠意思?
“謝謝百熙好意!”話雖這樣說,李經楚臉上卻沒有半點喜色,“其實我們李家自己湊湊,也能舀出十多二十萬兩現銀來。這些錢對於普通人家無疑是筆鉅款,但對義善源來說,卻無異於杯水車薪。”
聽了李經楚的話,孫元起心中大為不爽:你這話什麼意思?八騀子打不著的親戚主動借你五萬兩,難道還少麼?你不想想,你們合肥李家父輩兄弟六人,做到總督以上的就兩人(李瀚章、李鴻章),其餘的也非富即貴;叔伯兄弟中,亦不乏有人做到總督(李經羲)、侍郎(李經方、李經邁)的,為何你不去找他們,反而找我這個小侍郎借錢?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啊!
當下孫元起就有些語氣不善:“舅舅,儘管五萬兩是杯水車薪,但合肥李家親戚眾多,我這個遠房的從甥都報效五萬兩,想來其他人家也不甘示弱吧?聚土成山、積少成多,那也是非常可觀的!”
李經方連忙在一旁打圓場:“百熙,你仲衡舅舅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