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明天就一起走吧。對了,攝政王還要我去彰德請袁慰庭出山,你怎麼看?”
楊度撇撇嘴:“袁慰庭不肯出山,還不是因為價格沒談攏?朝廷不願出價,你去了又有什麼用?”
孫元起嘆息一聲:“我去拜訪,不過盡人事安天命!”
1911年10月15日早晨,孫元起、楊度、楊永泰等人自盧溝橋登車,順著盧漢線南下,於晚間抵達彰德。彰德知府聽說孫元起要在此停留一天,不敢大意,帶著全城大小官員到站臺恭候大駕。
自從武昌起義以來,彰德突然間熱鬧不少,袁黨親信、北洋軍將校都或明或暗來到洹上村表忠心,即便是平日難得一見的內閣大臣,短短兩三日間也來了兩位:除了學務大臣孫元起,之前已經有陸軍大臣蔭昌來拜過山頭。…;
因為天色已經昏黑,孫元起便在城中落腳,先派人到洹上村送拜帖。養壽園的門房再牛氣,對內閣大臣的拜帖也不敢小覷,當下恭恭敬敬地送進袁世凱的書房。
在書房裡,一直對外號稱養病的袁世凱正和段祺瑞、馮國璋、倪嗣沖、段芝貴等北洋將領密商,氣氛顯得熱烈而興奮,燈光因為繚繞升騰的菸圈而顯得曖昧不明,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一種難以名狀的躁動和不安。
曾做過北洋第三鎮統制的段芝貴一副丘八氣:“一個小小的湖廣總督,上頭還擱著一個蔭午樓,就想請大帥出山?朝廷也太摳門了!大帥怎麼能答應?”
馮國璋點點頭:“朝廷確實有些寒酸。不過如今**黨形勢很猖狂,如果不盡快南下平亂,只怕局面會不可收拾。”
段芝貴詭譎地說道:“華甫兄,叛黨自然要殺,但怎麼殺、什麼時候殺,這裡面可是大有名堂!”
袁世凱也點點頭:“目前我還不宜出去,因為時機尚未成熟。《國語》中說,時不至,不可強生;事不究,不可強成。我還要再等等看!”
就在這時,門房送來了孫元起的拜帖。袁世凱看完之後,順手遞給屋裡其他人傳閱。段芝貴看完有些不解:“怎麼剛送走一個唱戲的,又迎來一個教書的?朝廷這是什麼意思?打算把內閣大臣從小到大挨個派來,直到把大帥請出山為止?”
段祺瑞道:“昨天朝廷釋出上諭,在請大帥出任湖廣總督的同時,也命孫百熙以內閣學務大臣暫署四川總督,並著迅速赴任。此番送來拜帖,除了朝廷的意思,恐怕也想和大帥商談一下戡定亂黨的事務,畢竟四川、湖北唇齒相依。”
袁世凱啜了一口參湯:“芝泉所言應該大體不差。”
倪嗣沖卻鄙夷不已:“也不知道朝廷是怎麼想的,居然派蔭午樓、孫百熙兩個人出來領軍平亂!雖說蔭午樓平時愛好唱戲,畢竟還在德國留學過,知道些軍事。派孫元起這個教書先生是什麼意思?難道坐在陣前給叛軍上上課,叛軍便幡然醒悟,棄械投降?”
袁世凱望著馮國璋:“華甫。你怎麼看?”
馮國璋欠欠身子:“依在下所見,朝廷派孫元起到四川確實有些唐突。但仔細想想。卻又不失為一招妙棋。四川之亂,既不是邪教、亂黨主導,也不是苛捐雜稅過重、民不聊生所致,真正的原因是全省士紳對朝廷幹路國有政策的不滿。有了他們的縱容支援。才有如今兵戈四起的局面。他們鬧出些亂子,最初只是想要挾趙次珊(趙爾豐)。藉此與朝廷討價還價。誰知後來**黨插足,導致局面漸漸失控,那群士紳才開始害怕起來。說到底。真正亂起來。受害最大的還是那些有田有產計程車紳。所以事到如今,士紳們也想早些收場。
“如何收場?就是要讓大家暫時冷靜下來,坐到桌邊繼續談判。趙次珊在成都槍殺民眾數十人,積怨已深,四川上下都不願和他坐到一塊兒,這便需要重新找一個人。而孫百熙正是最佳人選。為什麼這麼說呢?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