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一擔,意思都看不懂,怎麼恭裁?隆裕太后那個婦道人家更是草履蟲一般的智商,還想學西太后垂簾聽政,西太后的膝蓋都比她腦袋強。她知道什麼是非好歹?還不是你攝政王說了算!
張之洞喝了一口茶水,勉強保持清醒,就聽載灃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津浦鐵路總辦、記名道員李順德等營私舞弊,有旨革職永不敘用。呂海寰身為督辦,事前既不能防範,事後又失於覺察,著開去督辦津浦鐵路大臣一職。但職守不可空缺無人,諸位可有什麼好的人選推薦?”
奕道:“唐紹怡可用。”
那桐立馬介面:“奴才附議!”
唐紹怡,本來寫作“唐紹儀”。去年年底,宣統皇帝溥儀即位,時任出使大臣的唐紹儀還在美國,卻馬上拍電報回來請示:我名字裡的“儀”字和皇帝名字相同,為了避諱擬改為“怡”字,可否?就這樣,他用一份電報在滿清皇室心中樹起了一個忠臣的形象。
張之洞眼看他們就要達成一致,趕緊出言反對:“愚以為唐紹怡不可!”
“香翁為何以為不可?”載灃今兒就納悶了:以前,張之洞總是勸諫自己多用漢人少用旗人,化除滿漢畛域,為什麼今天反而阻止開缺旗人、反對任用漢人呢?
張之洞定定神說道:“唐紹怡自幼留學美利堅,頗受西洋文化浸染,信仰基督教,對於中華風俗人情反而不甚瞭解。津浦鐵路涉及直隸、山東、江蘇三省,人煙稠密,其間定然不少遷墳事宜。如果由他督辦,必定輿論譁然,萬民聳動!”
載灃笑道:“香翁,你是直隸人吧?鐵路除了涉及遷墳,主要還是徵地。士紳地多,徵地亦無妨;百姓地少,徵地則失業。所以對於國家來說,寧損士紳,不損百姓。士紳認為不可以的人選,那就一定是可以的了。”
張之洞大怒:“豈能因為王爺一人之見而不顧天下輿論?直、魯、蘇三省乃國家根本,馬虎不得,一旦以唐紹怡為督辦,只怕會激起民變,天下動搖!”
載灃不以為意:“咱們不是有兵麼?還怕刁民鬧事!”
張之洞覺得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若派唐紹怡為督辦,三省官民士紳決不承認。”
載灃一拍桌子:“香翁,你是直隸南皮人。如果有旨派定,你也打算不遵旨?”
邊上奕陰陽怪氣地說道:“這裡可不是湖北,不遵旨是不行的。”
張之洞鬱悶至極,只覺得喉頭髮甜,一口熱血再也抑制不住,頓時噴了出來。
二二四、秋風寶劍孤臣淚(下)
孫元起聽說張之洞在軍機處吐血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在湖北,孫元起就是張之洞的下屬;現在到了學部,還是張之洞的下屬。從這層關係上來說,孫元起怎麼也該去探望一下。
按照慣例,孫元起去張府之前先去了廉子衚衕一趟。老大人睜著昏花的老眼:“啊,你還沒去?老夫還以為你一早就去探望過了呢!”
孫元起有些羞赧:“前兩天一直在城外料理學校的事情,今天進城才聽到訊息,便趕緊過來問問叔祖父的意見。”
“去,當然要去!這些年香濤對你一直頗為照拂,現在他調攝違和,作為下屬、晚輩,你哪有不去探望的道理?”老大人皺著眉頭說道,“也不知道香濤的病情如何了。如今朝中漢臣無不以香濤為尊,如果他萬一有什麼不諱,只怕天下就此多事了。唉,但願香濤早日康復!”
孫元起起身拜別:“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前去探望,具體情況回來再向您老稟報。”
“稍等片刻,老夫寫封便函問候一下香濤,你替我帶給他。”老大人摸索著帶上老花鏡,拿過信箋紙,顫顫巍巍地寫了幾行字,摺好遞給了孫元起。
張之洞生病,京城官員不論大小無不前往慰問,一時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