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地契為抵押向人借貸數萬元對餐館進行全方位的裝修,還高薪從上海、廣州聘請了幾位西餐大廚,要的就是高階奢華原汁原味。事實證明,一壺春的轉型是非常正確的,儘管轉型流失掉了部分老主顧,但吸引了更多四九城的達官顯貴前來嚐鮮。那段時間不論早中午,一壺春都是車水馬龍顧客盈門,它也一躍成為京城首屈一指的著名酒樓。
然而好景不長,效法的酒樓便如雨後春筍似的出現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而且不少是後出轉精,一壺春的生意迅速下滑,只能勉強保持不溫不火、略有盈餘的狀態,還貸似乎遙遙無期。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前段時間京城又接連發生大事。什麼包圍國會啊、攻打新中國黨總部啊、轟炸大總統府啊、蛤蟆精歸位啊,嚇得京城老少一個個都龜縮在家中瑟瑟發抖,誰還有心思去餐館享用大餐啊?一壺春生意慘淡得幾乎門可羅雀。
好不容易熬過那段艱辛的日子。終於有幾個客人上門,沒成想又碰上這麼個陰雨天。街道溼滑、地面泥濘,誰還願意出門吃飯?
就在掌櫃長吁短嘆之際,一輛沾滿泥點的通用小轎車拐過街角,停在了一壺春門口。店小二趕緊從屋裡竄了出來,畢恭畢敬地開啟車門:“爺,您是打算在小店用膳麼?”
車裡傳來一個聲音:“小二。你們今兒開伙麼?”
如今能用得起轎車的非富即貴,這些人根本不差錢。只要把他們伺候好了,至少一天本錢就算回來了。所以掌故也撐著把傘急忙迎了上來。躬身答道:“開伙,當然開!就算今兒不開,您老來了也得開伙不是?您老千裡迢迢過來,再怎麼小店也不敢掃您的興啊!”
這時車裡才鑽出一位衣冠楚楚氣度不凡的中年人。被寒風帶著冷雨一吹。忍不住皺起眉頭:“京城果然還是春寒料峭啊!說來袁項城也真是可恨,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圍攻我新中國黨總部。要是我們招待所完好無損的話,你我兄弟何必遭受這麼大罪,不遠千里跑到這裡吃飯?”
掌櫃和小二聞言不禁一怔:儘管袁大總統現在已經魂歸九泉,但他餘威尚在,普通百姓還是不敢隨便譏誚。眼前這位居然膽敢公開抨擊袁大總統,還張口新中國黨總部、閉口新中國黨招待所,看來還真不是一般凡人。待會兒可要長點心眼。小心伺候才行!
“春寒料峭?我看棣軒兄是春光無限吧!”說話間從車裡鑽出一位穿著半新不舊棉袍的中年文人,腰間還繫著一根有些年頭的孝帶。略顯青白的臉色瞧著就透漏股寒酸尖刻之氣:“現在你們新中國黨可是黃袍加身,即便招待所完好無損,也不是小弟這種窮苦之人所能涉足的。還是一壺春最好,畢竟是咱們兄弟以前常來常往的地方,小弟膽氣也壯些!”
吳同甲也不爭辯,當下伸手相邀道:“少泉老弟請!”
楊捷三沒有絲毫推辭,昂首挺胸走進了一壺春:“小二,你們這裡有間名叫‘春柳迎風’的包廂吧?今兒咱們就去那裡,一來是切合時下的節氣,二來也符合棣軒兄的心境!”
等菜餚酒水都流水價上齊之後,兩人說話才開始步入正題。
小二剛出房間,楊捷三迫不及待問道:“袁慰亭雖然已經身亡,但其兇黨密佈京畿左近,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全城大搜,捕殺異己。在此情況不明之際,棣軒兄為何要匆匆進京?”
“多謝少泉賢弟關心!不過眼下情況已經非常分明,”吳同甲絲毫不以為意:“如賢弟所言,現在袁慰亭已經駕鶴西去,贛督李秀山(李純)、蘇督靳翼卿(靳雲鵬)、直督馮華甫(馮國璋)等先後宣佈獨立,中央陸軍第一師師長蔡虎臣(蔡成勳)、第三師第五旅旅長唐雲亭(唐天喜)等投誠,第三師師長曹仲珊(曹錕)等被生擒,北洋上下已經分崩離析,誰還敢逆勢而動自取滅完?
“愚兄此次匆匆北上是因為孫總理馬上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