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總長?內務部總長?還是國務總理?”
民國政府最高領導是大總統,但在馮自由心裡,大總統一職已經內定給了孫中山,自然不會便宜半道投誠的孫元起。但人家在清廷就是學務大臣,如果是教育部總長以下的職位,馮自由覺得自己都說不出口。
孫中山聞言也有些躊躇:你說革命是潮流所指、民心所向,可事實上,湖北軍政府在北洋軍的威脅之下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人家孫元起堂堂的內閣大臣、四川總督,憑什麼冒著抄家殺頭的危險來支援革命?要說服孫元起,歸根到底還在於要給出足夠的利益,問題是什麼樣的利益才能讓孫元起動心呢?
孫中山咬咬牙:“只要孫元起他能反正,別說國務總理,就是讓他做中華民國大總統,我們又有什麼捨不得的呢?”(未完待續。。)
二六二、漁釣牛蓑且遁逃(上)
現在再讓我們把目光轉回湖北。小;说;网;首;发;更;新;
還不知道自己是“禍兮福所倚”的倒黴蛋總督黎元洪,看到李翊東替他在佈告上代署了“黎”字,渾身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頓時癱作一團。
革命黨人卻絲毫不管黎元洪的感受,歡天喜地把佈告拿出去貼上了。實話說,革命黨請黎元洪出任臨時總督,並不是想讓他出來主持大局、處理政務,只不過是借他的名聲安撫城內民心,聚集隱匿逃散的官兵。見黎元洪對革命頗有抗拒之意,眾人也懶得花時間說服他,直接把他送到諮議局樓上派人嚴加看守後,便各自忙碌去了。
黎元洪一個人默默坐在屋裡,神色沮喪。遙想二十四小時前,自己還是統轄四千多人的混成協協統、大清忠臣、湖北軍政要員,誰成想才過了一天,就變成了煢煢孑立的囚徒、大清叛逆,革命黨的臨時都督?事已如今,接下來該怎麼辦?
自殺?他不敢。
從逆?他不想。
似乎唯有逃跑,才有一線生機。但外面有數十名學生軍在把守,他們可不認識黎元洪是誰,更不會給自己這個前任協統、現任臨時都督半分面子!
就在黎元洪絞盡腦汁的時候,上蒼似乎冥冥之中聽到了他的苦苦哀求,乾淨利落地賜給了他一個逃跑的機會。
這是武昌起義取得勝利後的第一天,城內局勢還沒有穩定下來,其中第八鎮步軍第十五協第三十標的三百餘名滿族士兵便逃到了蛇山藏匿起來。
為什麼他們要藏匿呢?我們還要從革命的起源說起。
自從清朝建立,滿漢隔閡就是橫亙在朝野心頭的一根巨刺,時時作痛。儘管各位皇帝高喊“滿漢一家”,但實際生活中滿族人享有種種特權、朝廷對於漢族人嚴加防範,卻是大家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所以每次出現爆發起義,口號裡總少不了“驅除韃虜”“反清復明”的身影。隨著時間流逝,這道隔閡不是漸漸泯滅,而是越來越大。
尤其到了晚近,民族主義浪潮席捲整個中國,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群運作下,像《揚州十日記》、《嘉定屠城紀略》、《江上遺聞》之類描述清初滿人屠殺漢人的圖書在國內廣為傳播,青年學生讀過之後無不義憤填膺,就像現今愛國志士發怒起來要核平東京、殺盡倭奴一樣,他們也恨不得把國內滿人全度滌盪乾淨。
孫中山的革命思想也正是從這一點出發,而且因勢利導,利用青年人的熱血大肆宣揚種族主義。無論是1894年成立的興中會,還是1905年組建的同盟會,綱領前兩條都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然後才輪到“創立合眾政府”或“建立民國”,充分說明孫中山領導的革命首先是民族革命,然後才能說是資產階級民主革命。
或許孫中山有自己的苦衷,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