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四月份出國的時候,便和張元濟商議好,等九月開學,便組織全校軍訓,為期一個月。軍訓不是強制的,在開始之初,可以申請不參加;參加之後,卻不能再退。屈指算來,現在是9月下旬,軍訓已接近尾聲,還不知道效果如何?想到這裡,急忙快走幾步。
過了風雨橋,就看見張元濟和嚴復幾個人迎過來:“百熙,別來無恙!”
“託各位的福,一切安好。這幾個月卻是偏勞諸位了!”孫元起拱手,鞠了一個大躬。
寒暄已畢。嚴復笑道:“百熙來得好巧!恰逢今日週六,各個院系組織會操呢!”
大家站在操場邊上,齊向操場中望去,只見廣袤的操場中,排列著大大小小的方塊,攏共有二三百人。人人都穿著灰色上衣下褲的現代軍裝,只是軍帽下拖著一條辮子,多少有些彆扭。
“百熙,靠這邊最近的那群童子軍,是小學堂裡的,人數最多。除了學校校工的子女,附近山農聽說上學不要交錢,還發衣服,都陸續把孩子送來;城裡開明計程車紳,也有託人送子弟過來的。這麼陸陸續續,前後有五六十人。”張元濟在一旁熱心地介紹道。
他又指著中間那片說道:“那片是中等學堂和高等學堂。今年夏天,南洋公學壓制學生言論自由,激起**,有二百多名學生憤而退學。鶴琴和學生們都來信,希望能到這裡借讀。敝人本來就和他們有些香火之情,加上學校建設之初就說歡迎外來學生旁聽、借讀,所以就冒昧應允了,還望百熙不要怪罪我的武斷。”
“菊生先生所為極是!何來武斷之說?便是我,也想這麼做,只是沒有機會罷了。”孫元起非常贊成他引進外援的做法。
“最遠處的是大學堂的學生。今年招生,理、工、醫三個學院招生很順利,但從分數上看,成績優異的不是很多。國學、文學兩院則是英才迭出,據閱卷的幾位老先生說,都是優中選優,不忍刪落啊,最後還多加了幾個名額。”張元濟說到最後,顯得很興奮,“原以為大學堂的學生會不願參加軍訓,結果非常出人意料,無一人缺席。民風振起,由此可見一斑!”;
說話間,會操已經開始。
最先是作為教官的保安。半年多的錘鍊,讓這些原先的泥腿子脫去了懶散和拘謹,舉手投足間,大有軍人的幹練果決。遠遠看去,不見他們身後的辮子,想來是盤在帽子裡。洗久了的軍裝開始發白,愈發襯出太陽曬黑的臉龐。出腿如風,甩手擺臂如刀切斧劈,這二三十人的小方陣,愣是走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來。
嚴復在一旁嗟嘆道:“這些保安,居然不輸於英**校的學生!大清軍人要皆是如此,何患海宇不寧?”
接著是小學堂的學生。這些孩子高矮參差不齊,估計大的已經有十三四歲,小的至多也就六七歲,讓他們參加軍訓,確實有點不妥。本來以為他們會走得七零八落,結果總體上還是整整齊齊,讓人眼前一亮。轉念一想:這些孩子多數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從三四歲起就是泥裡來水裡去的,能吃苦。對於這個能吃飽飯、穿新衣、有書唸的機會,無論是父母還是自己,想來倍加珍惜。軍訓這種事,當然難不住他們。
看著眼前這群大人樣的孩子,孫元起心中忽然冒出個想法,只是現在不能施行,要等待時機成熟。
接下去是中學生和大學生,經過二十多天的摔打,也是可圈可點。
會操快要結束的時候,細細的雨絲漸漸密了起來。孫元起念著家中的妻兒,便向張元濟、嚴復等人告辭。他們知道情況,自然不多留,臨別還不忘討要孩子的滿月酒吃。
沒走幾步,老趙、老鄭便撐著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