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留下了許多遼人的屍,橫七豎八,凌亂地擺放著。有的屍體血已經凝固了,有的似乎還在汩汩地淌著鮮血,在暴雨的衝涮之下,血水已漫布了整個曠野,護城河依然成了一片血海。
血腥味,僵硬的屍體,雷聲和閃電,這些東西交雜在一起,使得整個真定府籠罩在恐怖夜色裡。然而,除了這些,似乎還有一陣陣的蕭殺之氣,正向真定城飄散而來……
真定府,城東大街,北賢王府內堂大廳。
入夜過後,趙元豐派人冒雨請來了眾多將領過府商議軍情,儘管他每日都與眾將領商議對敵之策,而且今日午後臨回府之前他也跟將領們做了許多交代,但是眼看著夜雨來襲、電閃雷鳴,他仍是放心不下,因而冒雨請來許多將領過府商議。
與眾將領商議過後,趙元豐又單獨把老將軍馮翼留下了,他緊緊抓著老將軍的手,神色沉重道:“馮老將軍,城牆之上就有勞您多費心了!”
“王爺,這是末將職責所在,您就放心吧!”馮翼鄭重地點了一下頭,又報稟道:“眼下風雨甚急,城牆下許多地方積水已經漫過了膝蓋,末將以為遼人騎兵再怎麼厲害,也未必敢輕易涉險偷襲。”
聽老將軍這麼一說,趙元豐的神情稍稍放鬆了,笑道:“也對啊,晌午過後遼人便大舉攻城,來勢洶洶,我真定府軍民上下一心,給他們以沉痛一擊,料想他們也沒這麼快喘過氣來!”但輕輕笑了笑,他忙又道:“儘管如此,但我們也能掉以輕心啊,遼人向來詭計多端,近日他們又連番受挫,我擔心耶律宗邦那廝會狗急跳牆……”
“王爺提醒的極是,末將這就趕回去,安排人手連夜加強巡邏,嚴防遼人偷襲!”抱拳向北賢王行了一禮,馮翼急忙轉身便要離去。可是,他剛一轉身,卻見賢王妃面帶笑容,蓮步輕移,款款而來,她手上還輕輕託著一個茶杯:熱氣嫋嫋,顯然是剛沏好的。
這位賢王妃性喜幽靜,平日裡除了幫著夫君打理王府上下,就是研習一些詩詞曲賦,平常都是極少出門的。因此,軍中許多將領雖曾聽聞其驚世的美貌,但大多數人卻未能一睹芳顏。馮翼雖說和北賢王走得親近,這北賢王府他也不曾少來,但終究也沒能跟這府上的女主人多說幾句話。見她輕步走來,馮翼不敢怠慢,趕忙彎腰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道:“夫人好,末將給夫人請安了!”
北賢王妃姓“秦”名“燕殊”,人如其名,端的是好容貌,她身材如飛燕莞爾,殊雅秀麗,雖已過了三旬年華,但卻保養得極好,冰肌玉膚,十指纖纖,好似十**歲的少女,真真是風華絕代的佳人兒。
“馮老將軍,您折煞奴家了!”秦燕殊聲音乾淨,猶如玉珠落地。待把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她趕忙欠身施禮道:“老將軍是軍中棟樑,熟諳兵法,戰功卓著,又是我等的前輩,燕殊豈敢受您這般大禮?倒是燕殊年輕無知,還請老將軍多多指教才是。”
方才後堂之內,秦燕殊聽得丫鬟說王爺和眾位將領已經商議完畢,皆都散去了,她便趕忙泡了一杯新茶端了進來,想讓自家夫君安安神、解解乏。然而,她卻不知王爺還單獨留下了馮老將軍,這般貿然出來,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
雖如此,秦燕殊也不曾失禮,不慌不忙又端起剛剛放下的茶杯,遞送到了馮翼跟前,欠身施禮道:“老將軍,請吃茶!――這是剛下來的新茶,奴家手拙,泡不出好滋味,但請老將軍品嚐品嚐!”
“夫人折煞老朽了!”馮翼連連退了幾步,誠惶誠恐,擺手推卻道:“末將何德何能,豈敢讓夫人有勞夫人?――夫人,請快快收回!快快收回!”
秦燕殊道:“老將軍,您是軍中前輩,功勳卓著,奴家欽佩萬分,一杯茶水就當是我聊表心意了……您萬萬不要推卻!”
“這、這……”馮老將軍一時間不知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