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和三娘太像了,像的有些詭異,像的讓她的心裡沒來由的直髮慌!
葉書懷聽裡自然心有不甘,他是親自接觸芙香的人,知道芙香的為人與脾氣,絕對不是什麼險惡之輩。為何母親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阻止他同芙香夫人這種君子之交呢?
“母親,母親常教導我要與人交善,也告訴我人不分貴賤,怎的今日說的……”
“你現在大了,有主見了,是越發不把母親放在眼裡了!”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讓大太太打斷了。
“母親……”葉書懷有些發愣,自從他有記憶以來,母親處事雖強勢獨斷,卻也從未如此蠻橫霸道過。
“好了!”大太太明顯的不耐煩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茶包說道,“你有這個閒工夫品茶,還不如多去看看書練練字,上回你父親說有意想將你推薦給宮中一些權勢大人。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是決心仕途,單靠科舉層層篩選還不如另闢捷徑來的快也來的穩,別整日都把心思花在這些沒用的茶葉上面!”
大太太一邊說,一邊拽緊了手中的茶包。清幽茶香透過油紙飄散在風中,為這初冬的蕭瑟增添了一分意境。
可此時大太太心裡卻一直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望著葉書懷落寞遠離的背影,她憤憤的將茶包一甩,仍進了石子路邊的花池。茶包在水面上“咕咚咕咚”起伏了幾下就漸漸沉入了水底,而大太太此刻臉上的表情也像這面平靜的湖水一般散的支離破碎。
因為沒理由的像,所以她聯想到一個人,一件事。雖說這世上的人相似幾分的也是有的,可像三娘和那個喚名芙香的女子這般相似的,至少她還從未見過。
如此一想,大太太的心又冷了幾分,眼眸中竟閃過一抹駭人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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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天,蘇伯年派人帶了個口信給芙香,五日後芙香如期赴約,可在悠然不問看到的不只蘇伯年一人,還有一個從未謀過面的男子。
只見那男子身著金繡滾邊玄色長衫,腰佩通體碧綠的煙湖翡翠玉墜,俊朗的五官深刻入目,劍眉入鬢,薄唇緊閉,雙眸炯炯有神,渾身上下一股與身居來的王者之氣霸道的不容人忽視。
那男子是臨湖側立的,蘇伯年則恭敬的站在他的身邊。見著芙香到來,蘇伯年也不多言,只一個小小的眼色便示意芙香靜候勿語。
“難得見蘇公的園子裡有女子的倩影。”男子開口,聲如清泉,甘而凜冽。
“七爺這是笑話我老頭子呢。”
芙香正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聽到蘇伯年謙卑有加的口吻和那一聲稱呼時,眼睫輕扇,心裡隱隱對跟前陌生男子的身份有了一份猜測。
“倒是美的秀外慧中,毫不豔俗。”
男子轉過了身,說的一句話卻讓芙香不知究竟是褒還是貶,但還是恭敬的福了身,“芙香見過七爺。”
“芙蓉的芙,香韻的香?”男子明明是在同她對話,可神情卻彷彿是在自顧自的沉思。
“是,賤名讓七爺見笑了。”這樣的交談,讓芙香突生壓力。
“可有解釋?”哪知男子像是對她的名字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竟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
“名字是姑姑賜的,姑姑說木芙蓉最是嬌豔,但葉帶刺,會傷人。花可入藥,用的好能清熱解毒,涼血止血,用的不好卻能成毒,要人性命。”芙香一字不漏的將當年花扶柳的原話說了出來。
“哦……扶柳夫人才情過人,這麼一聽,這名字倒是別有一番風韻了。”男子淡淡一笑,可笑容卻未達到眼底。
“七爺謬讚了。”芙香的聲音輕輕的,男子一瞧,原是她又低下了頭。“呵,這般謙卑可不好,我的人,要的就是那種從容不迫的淡然和自信,令誰也不能小瞧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