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殺了他的阿瑪,難道連他你也不打算放過?”
努爾哈赤站了起來,我從他冰冷的眼眸中讀出了殘酷的四個字:斬草除根!
這個男人,他是想要徹底滅了哈達啊!
其實他現在已經做到了,他掌控住了哈達城內外的所有,但是為了免除後患,他即將選擇一種一勞永逸的法子——斬,草,除,根!
“不要——”一陣天旋地轉,身心已經疲憊致極的我終於受不住這樣的刺激,虛脫無力地昏厥。
燈殘如豆。
暈黃的燭火在夜風中搖曳,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恨我嗎?”
我淡淡地搖頭,“不值得!”
說完這三個字,我撇開頭,目光悠悠轉向窗外。半開的軒窗外,樹影婆娑,雨點打在枝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分外擾人。
我沒有資格去批判努爾哈赤,無法怨恨他在對待敵人時的心狠手辣。歷史學家都難以給出定論的問題,我又如何能過於片面地指責於他?
“難道一點點怨責也沒有嗎?”他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頭重新扳了回來,逼迫我正視他的眼睛。
從容自得的笑意中透出一絲的戲謔,就像一隻明明已抓到老鼠的貓,爪子輕鬆地摁住了對手,卻偏不一口將它咬死。
他這是擺明了想看我哭著低聲求他。
我冷笑,“有用嗎?”
他愣了愣,對我說的話有些捉摸不透。
我索性挑明話題,不願再當他爪下的那隻小老鼠,“如果有閒暇怪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救我,不如先問問你當初為什麼願意把我送回葉赫!”
他面色微變。
“明明是你把我推到這裡來的,如今偏還要來問我恨不恨你……這個問題本身就毫無意義。”我推開他擒住我下巴的手。他挑了挑眉,眼底顯出不耐煩的怒氣。
他忽然抓住我的兩隻手,將我推倒在床榻上,我的兩隻手被他拉高,牢牢固定在兩側。
“又在考驗我的耐性了是不是?”
我緊抿著唇,手腕上傳來炙熱的疼痛。
他眯著眼,眸瞳中充滿了危險的訊號,“告訴我,你現在對我是什麼感覺?以一個女人單純對男人的……”
“我不喜歡你!”打斷他的問題,我直接給予他答案,“我不愛你……無論你怎麼做,我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眼底閃過瘋狂的狠戾,我閉上眼不去看他,只是頭頂清晰地傳來他不斷變得粗重的呼吸,然後唇上一痛,竟是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個世上,除了我沒人能要得起你!”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冷如冰霜般的口吻,已足夠讓我心底冒出一股寒氣。我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代善那雙溫潤如海的眼眸,心口猶如破了個大洞,努爾哈赤的話卷著狂風暴雪直往那洞裡呼呼地鑽入。
“東哥……你心裡只能有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著來求我……”
感覺手腕上的劇痛驟消,我睜開了眼,發覺床榻對面的努爾哈赤正陰沉著臉,怨恨地瞪視著我。他見我忽然望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狼狽,連忙扭過頭,站起身走到窗下。
我緩緩坐了起來,“這對你很重要嗎?我是否喜歡你,真的對你很重要嗎?”撫摸著手腕上紅腫的痛處,我輕聲問,“那麼……江山與美人,對你而言哪個才是最重要的?”
他背對著我的身影明顯一顫。
我忽然笑出聲來,“其實你心裡應該最清楚了,兩者相沖的時候,你選擇的永遠都只會是前者。於是乎我被你順理成章地送回了葉赫,順理成章地送進孟格布祿的懷抱。雖然……你只是想借此找一個發兵的藉口,找一個連大明皇帝都無法責怪你的藉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