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的不行來軟的?想跟我混親情?不好意思,我不吃這套。”木筠冷冷說——疼愛?他還真好意思說,試探出這種結果,還能苦這臉說“是我不夠信任你”,“並無惡意”?以為她還是那個傻得將三王爺屁話當聖旨的右赫理海珠麼?
“你是怎麼了?!我的話你也不聽麼?”三王爺額角青筋直跳,看來是耐心不足了,呵,這男人真是差脾氣,“你……想要如何?”
“想走。”鶴舞瞟了一眼檀夏,涼涼開口道,“但是,安全之前,都要帶著她。”
三王爺本還壓著火,聽到鶴舞居然開口對他談條件,不禁怒吼:“賤婢放肆!幹下這等醜事,我留你活到此刻已是格外開恩——豈容你插嘴?”
木筠撲哧笑出聲:“賤婢?”
鶴舞看看她,又轉向三王爺:“你叫檀夏來,不是為了受這苦的,是麼?回答我,今日你叫她過來引海珠離開,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三王爺眯起眼睛,眼縫中透出的目光依然犀利:“不幹什麼,你們不是想走麼?我放你們離開,要帶著檀夏?可以,只要等你們到了一個自認讓我找不到的安逸地方,放她回來便是。”
這個條件,夠優厚,看來果然是人質在手,萬事不愁……木筠剛想答應,只聽鶴舞緩緩開口:
“那麼……這間屋外,那三百七十名強弩手呢?”
木筠一驚。
三百……七十名強弩手?!
鶴舞不是說三王爺只是加派了人手看守,只起疑心,未有殺意麼?
三百七十名強弩手?!她何來這麼大的面子?一個私奔王妃,再有本事,只需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還是……海珠並不是她所想的,只是依靠一個王妃身份……
鶴舞淡淡道:“檀夏是一人來沒錯,可是你來的時候,強弩營已經有三百名圍住了永樂齋四面,此刻又多了七十名排布在屋頂,恐怕我們一走出去,便會被射穿罷。”
三王爺不語,半晌抬起眼,沉沉問道:“你怎麼知道?海珠……恐怕並來不及告訴你罷?”
鶴舞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好好好……”三王爺撫掌,“你倒是很聰明,很像……你父親。只可惜,你跟他一樣,總是做不該做的事……”眼光落回到木筠身上,冷得像刀子一般,木筠冷冷回瞪,說不盡的憤怒和鄙夷,三王爺本充滿恨意,見她如此,突然一陣發虛,與她對視的目光閃爍,一時竟也無言。
四人默默不語。
窗外冷風嗚咽,夾雜著四人沉重的呼吸,室內燈火通明,卻也冷如冰凍三尺。
鶴舞道:“王爺,考慮好了麼?還是先撤了那三百七十張強弩,放我們離開,如何?”
三王爺目光炯炯:“……我自問手下這幫強弩手,訓練有素,輕功一流,三百七十人行軍也能做到悄無聲息,瞞不過海珠在我意料之中……你,居然也能察覺?”
鶴舞不答他,從木筠手中硬生拉扯過檀夏,彷彿手中是件布偶。
“三王爺務須為奴婢操心……不如,還是擔心擔心檀夏主子罷?你真當王妃捨不得下手麼?”
檀夏彷彿死了一般,動也不動。
木筠摸了摸她的臉蛋,歪著腦袋看她:“我也不忍心傷你的,畢竟……”
畢竟你長著一張跟我一樣的面孔,傷了你,好像我也會疼似的……
剛才那一劍劃下,見她的血,她也暈眩了,是心電感應麼?
檀夏軟軟站在他面前,三王爺卻還在廢話,目標已經轉向鶴舞:“你不是個簡單人物,本有機會在逃跑,你怎麼留在這?”扯開嘴角,“為了本王的妃子?”
“王爺的妃子?”鶴舞含笑,“是為了她。”他加重“她”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