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悄悄地將手伸到小女孩懷裡,感受著些微熱氣,屏住呼吸,指尖一點點、一寸寸靠近,直至感受到有些堅硬的觸感。
指尖一挑,手指順勢捏住一個果實,輕輕一撂,拋到自己懷裡。
她如法炮製,拿走了幾個紅通通的果實,還留下一大部分,正好是女孩昏迷前攏在懷裡的果實數目。
不能再拿了,再拿就會被發現。
而且這孩子也要吃東西。
可惜……
她將果實抱在胸前,踮著腳一步步返回帳篷。在拉開帳篷的那一刻,她跟孩子們對視,立馬在嘴邊豎起食指。
眼光大亮的孩子們期盼而聽話地點頭。
鉤子進入帳篷,仔細地掖住帳篷的角,一絲空間也不放過。
其他的孩子們湊到她面前,眼神亮晶晶地看著她,有的甚至合上兩隻小手,再開啟,託在自己腹部前方。
看到這一幕的鉤子笑了笑,分給孩子們各一個蘋果,手裡只留下兩個。
那個臉部最為乾淨的孩子卻有些遲疑和疑惑,靠在鉤子身旁,並未討要,只是直勾勾盯著鉤子的眼睛。
鉤子對著她勉強笑了笑,將一個果實遞給她,自己留下一個。
其他的孩子們看到這點,啃食果實的速度突然加快,甚至在無聲間開始比賽。
他們很快便將手裡的果實吃完,目光隱秘、不約而同地看向鉤子手裡的果實。果實一搖一擺,仿若世間至美挑動他們的神經。
但鉤子卻並未注意到這點,只是自己一人坐在帳篷口,也沒有向外觀察,獨自發呆。
孩子們沒有收到回應,略有失望地彼此打量,看著那個面部最為乾淨的女孩慢慢地啃著果實,沉默地咽口水。
他們坐在其旁邊,無意間堵住了她與鉤子之間的路。
“媽媽,那個果實怎麼辦?”
這時,另一個孩子耐不住,向養母提問。
“啊?”鉤子回神,低頭看自己揣著的果實,對孩子們笑了一下,“留給爸爸和爺爺吧,怎麼樣?”
“啊,嗯,好好。”提問的孩子乖乖地點頭。
孩子們咽口水的動作停止了,即使是年齡最小的也輕輕撫摸著帳篷的布。
有些潮溼,但為他們擋了太多的風雨。
他們靜默地移動自己的屁股蛋,有的貼近媽媽,有的躺在地上,減少體力消耗,有的則奮力冥想學到的精神修煉法。
臉部最乾淨的小女孩靜靜地啃著紅通通的果實,一發不言。
但已經無人圍著她了。
鉤子依舊靜靜發著呆,想著即將回來的丈夫和父親。
帳篷裡面漸漸安靜,只剩下小女孩輕微的啃食聲。
……
頭部暈眩的麗莎不禁退後一步,竭力瞪大眼睛觀察周圍。
她的精神力飛速流逝,被頭頂的韭菜吞食,令其越長越高,結出白色的花苞。
與她不同,裘明頭上的白色韭菜突然彎曲並自我折斷,葉片被汙染成雜亂的黑色,凋零後碎散成飛灰。然而他依舊昏迷著,並不能幫助應對襲擊。
在空中靈活飛行的黑色單蜂則同黑貓僵持著,不時裂變為線形躲避黑貓的攻擊。
它具有干擾記憶的能力,但黑貓一方面沒有餘留多少記憶,在另一方面,精神力又比它強了太多,行動敏捷,在戰鬥中處於上風。
飛蜂只能憑藉飛行優勢和分化為線的能力纏住黑貓。
另一邊,麗莎在虛弱之下低下頭來,看到河岸那赤紅色的豔麗花朵。
她看到了血一樣的紅色。
在她看到的景象中,在她的眼睛中,在她的精神中,在她的記憶裡。
那些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