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對臨淄王這麼看重?臨淄王冷血得很,不像是值得託付的良人啊。
燕洛雪又向前走了幾步,一身夜行衣的秦慕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邊,將一個瓷瓶遞給她,然後又悄悄退走。燕洛雪有些失望,秦慕蕭為什麼不悄悄帶她走呢?她將瓷瓶收入懷中。
第二卷 禍從蕭牆起 第八十三章 枉為他人做嫁衣
夜,深深。東齊潛入北燕的這支隊伍在一陣急行軍後,宿營於一邊境村莊。燕洛雪坐在帳中,並未成眠,她不知臨淄王究竟會把她和裘許穆帶往何處。臨淄王行事出人意表,日間不知在何處弄來華服麗裳,非要她們換上。燕洛雪本想將衣裳撕掉,臨淄王雙眼閃閃發光,涼涼一語:“你若想光著身子見人,你就撕好了。”說罷,揚長而去。
燕洛雪就以換衣為由,支開了所有人,她換裝之後,偷偷擰開了瓷瓶,瓷瓶內有兩粒丸藥,上方有一紙團,她展開一看,竟是她爹燕重垚的手書:故人之子,汝可安心,護裘氏女,靜觀其變。若生異變,大呼即可。此藥內服,三天之內,百毒不侵。
燕洛雪知道,或許是她爹爹,或許是秦慕蕭,始終會在周圍,她心中又歡喜又擔憂。
臨淄王這個狡猾的狐狸真是非同一般,實實虛虛,始終鎮定自若,進退有度,明嘉蘭次日仍對他畢恭畢敬。
裘許穆這幾日沉靜得讓燕洛雪害怕,她從不理會水茵兒的調笑,也不似先前恨恨咒罵燕重燁,每日只和燕洛雪閒聊些昔日往事,述說她在裘娘娘一家被滅門後如何淪落江湖,述說如何在單孤山和明陽相識,又是如何分離,燕重燁如何蠻橫搶親等等,燕洛雪心中隱隱不安,她讓裘許穆服下丸藥,試探著勸慰,裘許穆捏了捏燕洛雪瘦了一圈的小臉兒,笑道:“我怎麼捨得死,我怎麼也得再見他一面。”
燕洛雪無語,不知道這“他”指的是燕重燁還是明陽。
這麼多紛亂壓在她心頭,她不敢睡,不能睡,大睜著一雙眼望著帳篷口,只盼有什麼機緣巧合,讓她們逃出生天。
帳外真的有了動靜!馬蹄聲,呼哨聲,人仰馬翻,打鬥聲,有人飛快朝這邊跑來,幾名衛士衝進來,架起了裘許穆,就往外拖,燕洛雪上前阻攔,衛士大喝:“將軍之令,誰敢不從?”
水茵兒一直坐在床沿兒,靜靜看著一切,此時她站起上前拉住燕洛雪的手,說道:“你急什麼,如今她心裡正得意,她如願以償了,我們就跟著看場好戲。”
水茵兒拉著燕洛雪,跟著衛士來到村中空地,衛士們全副武裝,手中高舉火把,圍成圓圈,圓圈中心,站著仍桀驁不馴,囂張跋扈的北燕太子燕重燁。燕重燁一身夜行衣,一頭黑髮在暗夜中隨風飛揚,更襯得他面色蒼白,那雙噴火的眼睛狠狠盯著被推搡著走近的裘許穆。
他張口就罵:“裘許穆,你這該死的女人,你就是想逼死我!”
裘許穆揮開衛士,衝他喊道:“我逼死你?是誰冒天下之大不韙?是誰罔顧人倫天倫?是誰一直胡攪蠻纏?你一直都是這樣,你來這幹什麼?你現在在這幹什麼?你是來救我嗎?不是吧,你是來看我死!”
這對身份尊貴的怨偶當著東齊人的面互相指責,燕洛雪卻絲毫不覺得突兀。也不覺得難堪。她的心裡躁動著一種似乎感同身受的同情,那種無奈就好像曾經經歷過一樣。她望著茫茫夜色,夜色中彷彿有火光在燒灼著她的記憶,她狠了狠心,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燕重燁和裘許穆身上。
她知道,裘許穆恨燕重燁,卻不是無情無義;燕重燁愧疚裘許穆,卻混著不為人所察的迷戀。當燕重燁進入她的視線之中,她明白了,燕重燁是深愛著裘許穆的,這場賭博,水茵兒是贏定了。
燕重燁笑了,笑聲瘋狂,笑出了眼淚,他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許穆還是許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