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封印在冰海龍淵之下。染,說是屍骨冢,卻並非沒有活物。除卻裡頭那些因屍骨濁氣,怨念,以及其他什麼原因所重新衍生出來的生靈,還有一些便是後古之後,犯了天規或是被族裡驅逐的神怪妖魔。
而這些神怪妖魔裡頭,自然包括了清霂。
清霂原是東海皇族旁的不能再旁的一系旁族裡的一尾角龍,後與一尾錦鯉相戀且暗結珠胎,便被本族水君驅逐。而那珠胎,便是明砂。換言之,如今這條早已修成應龍的清霂,便是明砂那個自出生起便沒有見過面的父親。
只是他這個父親,近來不大安穩罷了。
七夜覺得,雖然最近自個兒是身子不大硬朗,都是因為將元神剝離,用穩住冰海龍淵裡的那條裂縫的關係。再一想,他有覺得元神剝離這種事情,放眼三界做起來得心應手又如此大公無私的,恐也僅有他一人而已。七夜剝了個荔枝,極其認真地問一旁提著筆給他那一套茶具上釉的初一。“你說,本君如此博愛大義,你是不看著幫本君在人間建幾個殿宇?佛祖他老人家受了那麼多年的香火,要不我也受受?”
見初一隻是停了筆不說話,七夜轉念一想,又道:“不行,你看以本君的姿色,凡世裡頭的那些姑娘肯定都會來我的殿宇。若因為本君這等風華無雙傾國傾城的容貌,而叫佛祖爺爺吃不飽穿不暖的,那豈不是本君的罪過了?”停了一停,拿扇子點了點自己的額頭:“不好,當真不道義。”
初一默默在心裡頭嘆了口氣,覺得聖君他當真是多慮了。
七夜嚼了荔枝,吐果核的時候卻岔了氣,一口氣憋著咳了半天,捂著胸口,拿扇子掩面,結果就咳出一口血來。看著這口血,七夜又皺著眉頭看向初一,最後躺回踏上,搖頭哀嘆道:“自古美人如名將嘞~不許人間見白頭嘿~”
初一搖頭起身,回屋去尋些靈丹妙藥百草給這個大魔頭調養調養。
七夜眯著眼睛,瞧著初一掩門而去,嗤嗤了兩聲,覺得初一這種只做不說的性子一點都不想他琅邪山的風格。一面目光悠遠,瞧向落在硯臺上的一隻黃鸝,喃喃出聲:“也不知樂無煙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冰海龍淵下頭,鎮壓著太多不容於世的妖魔,隨著這條裂縫,他們的戰意也似乎越來越強。每天都在換著法兒地攻擊那條裂縫,無不想早日掙脫這個幽暗冰冷的牢籠。這些年,他們互相摻殺,能活下來的,隨便放一個出來能力只怕都不容小覷。七夜也很是頭疼,老是耗費自己的修為不說,在這樣撐下去別說撐不住,神格有損才是最可怕的。他這條命可金貴著,想著,他決定要早早找些東西來替代他的神格才行。
東皇鍾和封天令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是東皇鍾雖未上古十大神器之首,卻早在後古初成不久便下落不明。他活了這麼久,關於東皇鐘的下落卻始終為聽到分毫。至於封天印,曾同女媧石一樣,隨著上一任宿主的寂滅,化為碎片,散落在八荒四海。十五曾同他討論,尋得女媧石的碎片尚且不易,他這十幾萬年也只尋得一塊,還折在昔蕪那兒了,更別說早在第一次仙魔大戰後便失落的封天印了。
不過,對於封天印那一瓣兩瓣碎片的下落,他還是知道在哪裡。只是知道,卻當做不知道。他覺得,除非山崩水竭天地寂滅,不到芸芸眾生一同消亡毀滅,萬不得已的那一天,他絕對不會使用他知道下落的這幾瓣封天印。
別說他不會,怕是東華那小子也一定不會。
無論是是神是仙,是妖是魔,只要不是佛陀,誰人都有私心。
他嘆了口氣,將其它幾件神器寶貝在心裡頭細數了一遍,想了想覺得不若將玄天殿整個從三十三天搬過來,以暴制暴簡單粗暴也未嘗不可。雖然天帝那傢伙不大可能會同意,不過等大火燒到他凌霄寶殿的門口了,也由不得他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