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下清明。
妖狐認為她本性自私自利,此時見她堅定,不免有些怪異,但它只是無聲的呲了下嘴,又衝著蘇文房吐出一口紅氣。
在場三人都只是普通人。
蘇文房有才,卻沒有修出浩然正氣。
它的妖法厲害,尤其擅長蠱惑之術,既然此時無法說服蘇妙真,它便準備從蘇文房入手,從姚家挑事。
那股粉氣一吐出去,便將蘇文心臉龐罩住:
“姚家苛待你的女兒,柳致玉瞧不起你,柳並舟誤你一生——”
它念著咒法,試圖將這樣的念頭刻入蘇文房心裡。
妖狐的妖氣輕易入侵,蘇文房的心裡似是半點兒防備也未設。
但他的‘心’遠比妖邪想像的要更加純淨。
受妖氣影響,妖狐可以輕易看穿他的內心。
他在聽到妖咒喃喃低語的剎那,心中卻想的是:我將一雙兒女送進神都,勞煩玉姐一家照顧,女兒還不懂事,時常與守寧幾人發生爭執,這真是我教養不嚴之過;
姚翝因自己的原因,蹉跎十年未得提升,也難怪玉姐看不起自己;
至於岳父,他老人家將小女兒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卻沒有承擔起養家餬口的責任,反倒連累妻子變賣嫁妝,以供一家人吃用,自己真是無能。
“……”妖狐聽到他的‘心聲’,頓時無語。
蘇文房在片刻的怔愣之後,醒過神來,又愧疚道:
“是我的錯。事已至此,也無法躲避,若顧相怪罪,我們三人一力承擔,力求不要連累姚家便是。”他看向女兒,溫聲的道:
“但你這件事情確實錯啦,妙真,你姨母對我們不薄,出了這樣的事,你姨母今日見我,半句不提,對你跟慶春也沒有責怪之意。”
他越說,蘇妙真便越是低垂下頭。
“妙真,你該向姨母一家道歉,不要傷了親人的心。”
一旁的蘇慶春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蘇妙真身體一顫,蘇文房的手落到了她髮絲之上。
父親的手如她記憶之中一般溫暖,輕輕的摸了摸她腦袋,帶著憐愛,蘇妙真心中的怨恨、倔強在這撫摸之下,如陽光之下的水霧,迅速散去。
“……好。”半晌之後,她輕輕應了一聲。
不管‘前世’發生了什麼,正如父親所言,這一世姚家人並沒有對不起她,興許‘前世’只是她命苦,怪不得別人。
父女二人說了一番話,蘇妙真解去了內心的心結,三人如恢復了以往的親密,說了些自分別以來的種種事。
蘇慶春見大家重歸於好,最是開心。
提到了自己最近學的東西,又提了些生活中的開心事,聽得蘇文房不時發出笑意,眼露欣慰之色。
輪到蘇妙真時,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確實不大對勁。
這些日子以來,她似是活在了仇怨之中,沒有注意到弟弟的改變,也沒有發現生活中的趣事。
對她來說,試圖得到世子、怨恨姚家佔據了她生活的全部,使她逐漸脾氣怪戾、刻薄,惦記的不再是生活的美好,而是表姐妹之間的爭執,及種種負面的東西。
“我錯了。”她若有所思,這話說得比先前更真心一些。
蘇文房見女兒真心認錯,這才鬆了口氣,露出笑意。
三人說了一陣話,柳氏那邊令人為蘇文房送來了兩套乾淨的衣裳。
這些衣裳並不合身,但看得出來都是新的。
蘇文房來得突然,來時大雨,隨身帶的包裹已經溼透了,裡面裝的衣物也自然溼了,柳氏先前注意到了這一點,便讓人取了兒子未穿過的衣裳送來。
“……”蘇文房撫著衣裳,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