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今年年景不好,皇上不是不知道,戶部沒錢,宮裡的內廷就更是空虛,哀家那些糧莊上今年進了些什麼東西,皇上不知道嗎?因此哀家就說,宮裡面用這些東西還不夠呢,去哪裡再節省下來給冷宮裡那些罪人用?原本太祖太宗時候,就是要讓冷宮罪人自己勞動以贖其罪的。那麼大的地方,她們動動手就有活路了。若是連手都懶得動,這樣人還活著幹什麼?不過浪費米糧。皇上覺得呢?”
江晚回過頭,看到太后面上盈盈的笑意,一肚子話立刻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回去了一般,面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紅,忽然一拂袖子,不悅道:“母后,朕對你已是十分禮讓,希望母后有時候也適可而止,多為朕想想。”言罷轉頭對那跪在地上的太監冷聲道:“朕交代你的事情,隨後就辦。其他人朕不管,但是……”剩下的話沒說出來,他相信對方肯定可以醒悟,不然也做不到那個位子上了。
待皇上走出去很久之後,那太監才惴惴不安的看著太后,囁嚅道:“太后,您……您看這……這怎麼辦?皇上……皇上剛才差點兒把老奴的腦袋砍了。”
太后卻是面色不變,冷笑道:“怕什麼?他讓你送,你就給那個人送幾十斤木炭好了,當然,如果他死了,那也正好省了。皇上若下次問你,你便告訴他,這些木炭還是從哀家這裡撥出去的,讓他心疼老師的話,就自己出錢去買。”
太監面色一變,心想太后娘娘,您當我是您啊?讓我說這話,不是把我往刀鋒上送嗎?嘴上卻不敢說什麼,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
待他走遠,太后身邊一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宮裝婦人才貼近太后小聲道:“娘娘,您看是不是……也適當放寬一下,這些年皇上忍著不過去,就算是給您天大的面子了。他剛剛對您的態度,老奴這麼多年,可還是頭一遭兒見,雖說朝廷上有些我們的勢力,但先帝爺留下的臣子,可沒有那麼好相與的啊,這兩年他們不知吵吵多少回讓皇上親政,是皇上拖著不理,他們才無計可施。若是皇上對娘娘不滿,真的要親政,對咱們可就太不利了。”這種話,也只有她這個從太后孃家陪嫁過來的,忠心耿耿伺候了對方三十年的老嬤嬤可以說出來。
太后優雅的揉了揉眉頭,冷笑道:“你把皇上想的太孝順了,又不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哪可能和我這麼貼心,哼,他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怕我難過才忍著不去那裡,只是怕我因為他和柳明楓過從甚密,所以心生忌諱,到時候害了他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師。彩玉,你別忘了,皇上是從小在宮裡長大的,他不愛政事可不代表他不聰明,這些道道兒,他心裡清楚著呢。”
彩玉道:“即便如此,也要考慮和皇上的關係,不能和他交惡……”一語未完,卻見太后淡淡的揮手:“放心,皇上身邊沒有個可靠的人,他的心思整日裡只在那些木匠活兒上,還有修道上面,他是絕不會接手政事來耽誤自己幹那些活兒的。所以他心裡對哀家再不滿,可也不敢表現出來。哀家畢竟是他名義上的母后,又是大順朝的太后,所作所為,當然不會違背了祖宗們的家法和這個國家的利益,他只要明白這兩點,足夠了。”
聽她這樣一說,彩玉便不做聲了,呵呵笑道:“還是娘娘手段高明,這運籌帷幄胸有成竹,不要說皇宮了,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夠做到?要不說您當初能成為六宮之首,如今又代皇上指點天下呢。”一個馬屁輕飄飄送了上去,拍的太后舒服無比,冷冽面容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且說江晚,回到自己的寢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