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百。”
“密碼是多少?”
我啞口。不知道。存摺一向由老孃掌管。
詹遠帆很誇張地嘲笑我:“還真是媽媽的乖寶寶。你去問問,你這麼大的人,還有誰沒有自己的存摺沒有自己的卡不知道自己的密碼?丟不丟人你。怎麼辦?打電話問你媽?”
我手足無措,慌亂地轉著頭:“電話機在哪裡?有公共電話嗎?”
詹遠帆很粗魯地把手機塞到我的手上:“用我的!人家十三四歲的小孩子都有手機。”
我扭了扭,一半不高興,一半害臊:“不會用。”
詹遠帆又把手機奪了過去,說:“號碼是多少?”靠,他的語氣,多少帶了點得意。德性。我撇撇嘴,告訴了他。撥通後,他把電話遞給了我。我問老孃密碼,又解釋是朋友帶我去銀行取錢到商店買東西,放肆講了半天,老孃還是不放心,最後我的語氣凝重了一些,老孃才半信半疑地告訴我存摺的密碼,末了,還要我等等,她馬上趕過來,以防我被騙。
我哭笑不得,再三向她保證,我這朋友,誠實可靠,耐心細緻,不比新民哥差,要她千萬放心,而且,千萬不要來,否則,我的臉都要丟光了。不,老孃,不是您丟我的臉,是我自己丟自己的臉。還說能夠自立呢,連這個事情都做不好。
我坐在椅子上等著,心情特別不好。讓詹遠帆看笑話了。而且那傢伙看笑話,是明目張膽地看。我就算看不到他幸災樂禍的臉,他也一定要發出幸災樂禍的笑。
他果然一直都在笑。取錢,去商店,提貨,上車,一直到我們坐在飯店裡,他都在嘿嘿地傻笑。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他的笑聲,真是讓我不爽。
點完菜,他終於不笑了。也許我的棺材臉終於有了效果,也許,是他已經笑累了。我很嚴肅地對他說:“其實吧,我覺得,你這個人呢,真的很不錯,可是就是,太那個了。首先那個小孩子,沒必要對他那麼兇啊?何必呢?還有跟別人講話,沒必要那麼刻薄。看到人家倒黴,也不用笑得像個白痴吧?”我的話,其實就很刻薄。可是他剛才笑了我那麼久,怎麼著,我也要出出氣。
他擺弄著筷子,悶悶地說:“我好討厭小孩子。又蠢又勢利……我跟你說過我讀書的時候吧,小學,中學。他們嫌棄我,說我家又窮又破又髒又臭,說我是多餘的,因為超生,是不該生下來的……我知道我心思重,那個詞叫什麼來著,憤世嫉俗,常常惹得別人不痛快。我改不了,也不想改。當年那種被貶斥被排擠的情形,歷歷在目,我再怎麼努力,再點頭哈腰都沒有用,總是沒有真正的朋友……其實我如果一直住在鄉下,或者住在棚戶區,跟和我一樣境遇的人住在一起就好了,反正都差不多,不會有那種反差。後來收廢品,拍馬屁,諂媚的笑,總能給我帶來收益,錢,幾分幾毛幾塊,那都是真的,實實在在能夠握在手中的。後來生意做大了,開店子,說好聽的話,請客吃飯,那個,都能帶來利潤。所以,委屈一下自己,沒有關係啊。但是一般的人呢?那種感情,友誼,都是假的,經不起考驗。”
“這個話,說得有點兒,偏激了吧。你跟歐鵬,不是一直是好朋友嗎?”
詹遠帆點燃了煙,把一根塞在我的手上,我便也吸了起來。
上菜了。他告訴我,這個,是鮑魚崽,拿著殼,裡面的東西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