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艙的座位上,身體右側就是橫向的長窗,熠熠的星光從舷窗潑灑進來。不過這僅僅是人為製造出,給旅客消遣用的“風景畫框”。畢竟,透過窄窄的舷窗,是難以看到宇宙真實的全貌,而且宇宙的深邃和黑暗,有時還會無情打碎旅客們的一些浪漫的幻想。 隨著不斷加速,飛艇的艇身開始變色,逐漸從藍色,橘黃色,變成赤紅色。星體藍移的景象出現在機長的觀景窗裡。這裡的是真實的景象。雖然宇宙飛行器完全依靠儀器導航,根本不需要目視參考。
嚴少澤調亮了頭頂上的小燈,他手裡的VI埠(模擬智慧埠)上顯示的正是“他”加入聯邦軍部之後五年的日記。為了消減偽裝為另外一個人的不適感,他需要……怎麼說呢?找點感覺。
原來的嚴少澤忠誠,勇敢,具有卓越的天資,但是同時,卻孤僻,高傲,自卑,身邊除了施歌·羅德,幾乎沒有什麼朋友。最重要的是,他深深景仰著聯邦防禦委員會的最高總指揮。或者說,愛慕?嚴少澤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
幸好,這位聯邦軍校學員單向的仰慕並沒有讓自己和最高總指揮之間產生什麼淵源。嚴少澤自我安慰的想著,隨手劃過下一頁,頓時臉上一僵。
這是什麼?
他將這一行話放大——原來嚴少澤和江天在一年前就認識了?
那為什麼,那個時候,江天落在他身上帶著點興味和好奇的目光,似乎是從來就沒有見過嚴少澤?
七天之後,當客運飛艇在靠近不滅星河的一個人類殖民地中轉站停下補給休息時,嚴少澤提著手提包悄悄走下了飛艇。
這是一個不大的中轉站,整個銀白色的中轉碼頭裡,只停泊著三架飛艇。銀白色的中轉碼頭頗有前衛的風格,但除此之外的一般建築在其對比之下更顯得簡陋,甚至破敗。
這個小站僅有的政治和戰略意義不過是因為它和星聯共治轄區…不滅星河的距離。許多飛艦飛艇都會從上一個中轉站直接進入不滅星河,這架客運飛艇選擇這個小站,不過是因為機載的能源已經根本不夠他支撐到下一個中轉站了。
嚴少澤提著手提包,輕快穿過接待大廳,從另一邊的門進入了殖民地。
這個代號00187的殖民地上空,黑沉的天空正淅淅瀝瀝的飄著雨絲。嚴少澤拉了拉外套,步子邁得更快了些。00187殖民地終於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交替閃爍著,兩邊街道上掛著不同樣式不同大小的招牌,在雨簾之後,更顯得帶著幾分骯髒的曖昧。
他一邊走著,一邊尋找著可以填飽肚子的地方。殖民地核心整整一條街,密密麻麻的店鋪朝外敞開著大門,五顏六色的廣告交疊在一起。隨著夜色的降臨,殖民地上的人類經過一天的工作,終於迎來了休息放鬆的時間。開始三三兩兩出現在街道上。本來空落落的街道漸漸熱鬧了起來,很快就行人如織,摩肩接踵。
與植入金屬面板閃閃發光的人類和後腦勺長出了眼睛的人類相比,嚴少澤平淡的就像在湖水裡傾入了一滴水,幾乎沒有引起波紋。行走在大街上一點兒都不顯得突兀。
嚴少澤順著人流找到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大的酒吧,他跟在前面的幾個人身後,走了進去。
門轉動了一下,嚴少澤輕輕合上了門扇。微微抬起頭,剛好就聽見光屏顯示的時訊訊息傳出的聲音,報道的正是那位聯邦防禦委員會最高總指揮。
☆、9
施維克巨大的鋼鐵巨人在城市裡緩慢移動著,掃描器過濾著整個城市隱匿著的聯邦戰士。一但發現可疑目標就立刻抬起手臂,噴射出深藍色泛著白光的巨大能量束,劇烈的爆炸聲隨之響起,高聳的建築接二連三轟然坍塌。不同顏色光波在天幕中亂射,織成了一片密密的網,不小心闖入的小型飛行器馬上就被腐蝕,不時有一些殘骸從天上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