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少說一句!鬧什麼鬧!”
我平復一下心情,告誡自己不能在這裡生事,便對比較和藹的那位警察說:“麻煩您了!告辭!”
氣沖沖從公安局大院出來,我狠狠在門口啐了口唾沫,暗罵:“草!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人都有!”
生氣歸生氣,但總算是解決了一樁心事。只要一天不報警,我便切齒拊心,對何兮的舊愁新恨愈積愈重,簡直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我手中緊緊攥住赫連意寫給我的地址條,暗想赫連意為了申請國自然,為了學術真實可靠,為了醫療事業,更為了他的人格與良心,始終嚴格恪守著一位醫者的道德準則,他不能前功盡棄。
說實話,以他的個人能力及資歷,他完全可以將實驗資料杜撰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另闢蹊徑也未免不可。可是他說過,科學研究當是嚴肅認真的,醫學作為一門生命科學,更容不得半點虛假與矇騙,這是對人類負責的行為。
驅車上路,下一站是市衛生局。何兮不留情面,我也不會讓她在醫療界為非作歹,投機取巧,她太囂張了!她這種人應當得到法律的制裁及道德的譴責!
輾轉幾個部門,幾個科室,才找到人事負責人,一位儀表不凡的中年大叔。
“我們這裡不是公安局,不受理案件。”聽過我的陳述,他緩緩開口,“不過你說的這個「何兮」,我倒是有些印象。”
雙眼放光,我急切追問:“真的!您知道她?!”
男子笑笑,放下材料:“她辭職了,我們這裡沒有她的在編檔案。”
我糾結雙眉,喃喃自語:“沒有在編檔案,難不成她真的不在這個城市了?!”
“我只能給你提供這些資訊,”科長示意我可以離開,“你另尋他法吧!”
無功而返,我心裡琢磨著何兮莫非真的逃去了美國?倘若如此,那真的就是尋她無路了。不過話說回來,那些裝置與資料,在美國會派上用場嗎?!對她來說會贏得名利嗎?
女人真是個可怕的怪物,女人的心仿若一隻染了毒汁的百合,它有多少瓣,女人的心就有多少個分叉,你試圖一瓣瓣將她掰開,卻發現裡面還暗藏著另一個芯。
人心難測,大概說的也是這個意思。一個人看透生死倒也容易,畢竟生死不由人來做主,可要真正看透名利,拋卻慾念,那就難了。
返回醫院,我向老白交代了自己的行程。白茅並無驚訝,而是很淡定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會去報警,也早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
“事在人為,”我疲累地坐進赫連意辦公椅中,“不能坐以待斃!”
“報警的事先不要告知赫連,等有訊息了再說。”白茅把一摞病歷塞給我,“你幫我把這個轉科病人的病歷送到內分泌科。”
我撇過頭,翻翻白眼:“不管!”
白茅一下子把病歷砸到我頭上,呵斥:“赫連不在這,你還敢造次!快去!這幾天你可是給我小心點!”
我拿起病歷,呲牙咧嘴,揮舞拳頭,小聲叫板:“老師不在,我也不怕你!真是的…”
往內分泌科走的路上,我試圖給赫連意打電話,仍是關機狀態,便發了條簡訊,告訴他安頓好以後要記得給我回電話。看看被我作為手機背景的兩人合影,我心裡開始止不住地想念他,我暗自嘲笑著自己,才分開半天而已,何以如此沒出息…
唉~對某個人的眷戀,對某種生活的習慣,真的是無可救藥的事情。某年某月某日,我看了他一眼,緣分便由此開始;某年某月某日,我們牽手並肩,便註定此生相知;日子一久,他就這樣三三兩兩停在我的心上,哪怕一個短暫的分開都讓我坐臥不安。思念猶如野草,在我的心頭肆無忌憚地瘋長。
出了電梯拐到內分泌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