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紗布敷在頭上,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老師,我背您。”我蹲下,他此時都不能站立,不能讓他走出去。
“小唐,”他有氣無力地說,“我能走,你快起來。”
“不行,您別執拗了。”我堅定地蹲在他前面不肯起來。
“赫連,你不能再受刺激了,快讓小唐揹你去床上,外科醫生還沒走,必須要縫合傷口才行啊!”白茅雙手託扶意博的身體,意博拗不過我們,便乖乖趴上我的背。
怕傷口感染,意博當晚被白茅留住在了醫院辦公室裡,恰巧白茅夜班,他執意要給意博戴上心電監護儀,意博卻極力反對:“我哪有那麼脆弱,我不戴!”
“你剛才一度心律失常,不想犯病的話就老老實實聽我的話!”他把電極片貼在意博的胸上。白淨、瘦弱的胸膛,沒有一點肌肉,我嚥了咽口水,腦子裡浮想聯翩,真想摸上一把,感受那細膩的文理。
“啪”!我給了自己一個爆慄!他那麼痛苦,我居然在旁邊齷齪地想東想西!
白茅把意博的衣服放下,給他蓋好被子,轉身見發呆的我,又給我一記爆慄:“看不出來你小子打起架來竟有兩下子!上次你們那個門診事件,莫主任就已經把你拉入黑名單了,今天你又添了一筆啊!”他嘲笑我!
“哼!老白你不也是一樣!”我反駁他,“你可是把那個大漢打得一等殘廢了啊!”
我也知道我們兩個人此時都不怎麼美觀:我的臉上被抓破了兩道,白茅頭髮蓬亂,顴骨紅腫著,全不見平時風流倜儻的模樣。
意博轉過頭,聲音嘶啞地說著:“是我對不起你們啊!今天如若我再堅持一步,你們就不會這樣,也不至於斷送一條生命。”說著他聲音越發低微,雙眼垂下,全是憂愁。
我和白茅對視一眼,心裡也都不是個滋味。白茅上前勸說意博:“你這個人就是這麼不可愛!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今天這事能怪你嗎?他莫湑闖的貨,他自己去背好了!”
我看著消沉的意博,頓感力不從心。手術失敗,定被算作醫療事故,頭破血流只是個開始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和老白守在他的床旁,心電監護還是斷斷續續地出現心律失常,並時不時發出警報。
意博手背上扎著輸液器,額頭敷有紗布,閉上眼睛睡得不安,偶爾蹙眉,偶爾呻吟。老白在一旁調整著液體,不能太快,他心臟受不得。
我問白茅意博到底多大年歲,白茅笑笑,說今年下第一場雪時意博剛好38歲,為了慶生,白茅還特地為他堆了一顆心臟,祈願他長命百歲。
“他的心臟…”他們未說,我卻擔憂。
“他的心臟有時罷工,”白茅嘆氣,“前幾年出了場車禍,心臟遭受了頓挫傷,雖然及時挽救了心肌,但冠脈最終受損,就像冠心病。”
頓挫傷!多麼諷刺!心臟科醫生竟然救不了自己的心臟!
“我建議他搭橋治療,被他否了。”白茅說著,語氣裡充滿遺憾,“是啊,瘢痕心肌也不再需要血液了。”
我被老白轟走時,月黑風高,凜冽的寒風颳在臉上竟有些疼。最疼的莫過於心口,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最終又受到了傷害。我恨不得殺了自己!
我帶著一身的懊悔回到宿舍時,韓山還沒有睡,一個人在烏燈黑火的房間發呆,嚇得老子膽喪魂消!
我開啟電燈,問他:“被采采甩了吧?!還是撞鬼了?”
“死了…”他喃喃低語。
“誰死了?”我揚起頭來看他,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躺下聽他娓娓道來:“前些天收的病人,患有複雜性腎結石,我們全力治療,結石居然排出體外了,”他細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