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覺得整個身子頓時開始往下墜去,驚叫一聲,仰頭望去。
原以為吃雞的人不管她了,沒想到那人竟是騰出手來從懷裡摸出一隻飛刀,作勢要往裴孝廉身上擲去,聲音不高不低,“鬆手。”
飛刀在月色與火把中閃著凜凜寒光。
他的飛刀厲害,裴孝廉早間便吃過一次虧,此時又處在下風,即便不甘不願,也並沒有什麼好法子,咬牙切齒的,只得悻悻鬆開了手。
小七身子一輕,被吃雞的人一把提了上去,慌忙仰頭止血。
好在吃雞的人扔來一張帕子,小七忙用帕子捂了,但身上陣陣發冷,止不住的寒戰。
陷阱裡的人一改口風,口氣亦是緩了幾分,“放我上去,公子還等裴某回去。”
小七道,“你敢出來,就別想回去。”
裴孝廉白著一張臉,“你到底想幹什麼?”
小七道,“我要公子知道你每天夜裡溜出蘭臺到底是在幹什麼。”
裴孝廉不以為意,“公子不會知道。”
小七笑,“你天明前趕不回去,公子便會知道。”
裴孝廉的臉色愈發煞白,策目切齒地叱罵,“魏賊!”
其人臉上的長疤在月色下分外猙獰可怖。
吃雞的人側頭悄聲問道,“太吵,吊起來倒可安睡。”
小七這才看見他手裡居然有一根粗粗長長的藤條,也不知是從何處尋來的。
吊起來好呀,吊起來不必看守,她就能睡個好覺了。
小七亦別過臉,在吃雞的人耳邊悄聲道,“好。”
吃雞的人便往陷阱垂下活釦,“想出來就伸手進去。”
裴孝廉一身的傷,自然想要出來。卻又沒有別的主意,只得咬著牙將一雙手伸進了藤條扣中。
這便是束手待斃了。
吃雞的人一收,那藤條立時便扣得死死的,繼而如拖野豬一般,作力將裴孝廉拖了出來。
真是血淋淋的一個人。
吃雞的人不等裴孝廉掙扎,便連同他的雙腳一起捆了。
洞旁不遠便有樹,三下五除二,又將裴孝廉倒掛在樹上。
裴孝廉的腿腳原本便才負了傷,那是鑽心蝕骨的疼。旦被吊起,雙腳亂蹬亂刨,氣得大聲咆哮起來,“魏賊!魏賊!放下裴某!”
小七冷冷地盯著他,“裴孝廉,還我的簪子,璽紱,刀幣!”
裴孝廉冷嗤,“裴某早扔了!”
小七頓在當場,母親留給她的桃花簪子,竟被他扔了?
裴孝廉見她氣得雙目泛紅,便是被吊著,依舊得意大笑起來,“不還我帛帶,休想再拿回簪子!”
小七氣極,當下拔出匕首,就要去刺他的心口。
吃雞的人只是一旁立著,並不插手。
裴孝廉不再笑,“我是公子的護衛將軍,你若殺我,公子不會再留你。”
小七冷聲反問,“你屢屢殺我,公子若知道了,可會再留你?”
“我何時真正要殺你了?”
“說清楚,我聽不明白。”
“我殺你如烹雞宰魚。”裴孝廉擰著眉頭,“是公子要裴某暗中護你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