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聲愈漸逼近,她慌亂地左顧右盼,又瞄了眼數字,一跺腳,轉身衝進了安全通道——
也顧不得腳下是否會打滑,三步並一步往下跳,好幾次往前摔倒,都忍著痛爬起來繼續往下衝!不知下了幾層樓,安全通道的門都是關著的,她焦急地抹抹額上的汗水與眼裡溢位的晶瑩,不敢停下喘半口氣。
驀地,她感到腦袋裡一陣鈍痛,好似被大錘子猛砸了幾下!腳步懸空而下,身後魔鬼般的腳步聲也隨著她的意識模糊了去……
楓,救我!
……
她又陷入了迷夢裡。以前還有些模糊的景象,現在越來越清晰,依舊是池宅的角落裡,小池笑笑孤零零的躲在一邊,懷裡揣著什麼寶貝似的,小嘴氣呼呼的嘟起來。
她走近她,仔細瞧她懷裡的玩兒意。看清以後,她驚得往後猛退了好幾步——竟然就是被池瑾瑜掰斷脖子的小丑木偶!
來不及細想,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保安跟李嬸帶著幾個家丁找到了小池笑笑,一見到她,不顧她的驚慌躲避,迅速捉了她往宅子拖去!
她看得目瞪口呆,幾次伸手想阻止,卻始終無法觸及他們一分一毫。
她眼見著小池笑笑被保安拎進大廳,在池暮涵嚴厲的目光中,被壓住肩膀,朝著他屈膝下跪。小小的人兒跪下後,更顯得渺小,閃動的眸光無措卻倔強,死死抱住木偶,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池暮涵的斥罵,溫柳的冷眼旁觀,以及池思瓊輕蔑的視線,一一落在了小池笑笑身上。見她不知悔改,池暮涵氣得不輕,親自屈身扯拽她懷裡的木偶,逼她還給池思瓊。
“小小年紀就會偷雞摸狗!”
“我給你吃給你穿還嫌少嗎?!”
“連你姐姐的東西都偷,長大了怎麼得了!”
一道道恨鐵不成鋼的怒喝填滿了宅子,也吼紅了小池笑笑的眼。她委屈地扭過頭,望向一旁默默不語的池瑾瑜,似是向他求救。
她也隨之望過去,少年輕倚樓梯欄杆,似笑非笑,視線並沒停在小池笑笑的身上,反而流連於眾人不同表情,璀璨的眸裡映出各色臉龐,泛起淡淡困惑,繼而溢位犀利的嘲諷,最終,目光停在了池暮涵氣得發抖的手臂上。
小池笑笑固執地抱緊了木偶,含淚的雙眸盯向池瑾瑜,似乎察覺到他唇際那若有似無的弧度,忽而明白了什麼,抬頭對池暮涵解釋。
哪知池暮涵一怔,揚手,毫不猶豫地,重重地颳了她一個耳光!
清亮的聲響打碎了小池笑笑辯解的話語,一巴掌,也斬斷了她對所有人的信任。只見她渾身發著抖蜷縮成一團,依舊不肯交出木偶。
最終,池暮涵捂著胸口大喘。溫柳才過來輕言安撫,勸著他回了書房。
下人自然散去,池思瓊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轉身上樓了。闊大的客廳裡,只剩池瑾瑜與蜷縮在地板上的小池笑笑。
池瑾瑜緩緩走向她,彎腰抱她起身,被她一個猛力往後推去。他趔趄了步,並沒有生氣,只靜靜地望著她,那眸光……依舊憐憫。
小池笑笑迅速爬起身,鬆開了懷裡的木偶,狠命朝他砸過去!他的額頭被砸中了,吃痛地皺起眉,雙手放在兩側握成拳,不發一語地盯著她。
“我恨你!”她哭吼。
他垂下眼瞼,輕嘆一聲。
“我恨你們!”她抹抹淚,“你們都是騙子——”
“對,我們都是騙子。”他突然開口,冰冷的嗓音凍結了空氣。“不要相信姓池的任何一個人,包括你自己。”
說罷,他錯開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池宅。
陰暗晦澀的光線灑滿大廳,小池笑笑蹲下身子,放聲大哭。
……
當池笑笑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