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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生節儉,沒有管理錢財和花錢的習慣,他的工資從來都是一分不留的給媽媽。他的積攢靠的是得病前的一點額外收入和我們姐妹不想他太刻薄自己給的錢。然而,當我們開啟書夾,看到裡面的存摺和現金時,我們都哭了。為數不小的數目,震驚了我們自以為了解父親的三個女兒。原來爸爸很早就在為媽媽做打算。
爸爸還留下一張便條,上面寫著:爸為有你們三個女兒而深感幸福,你們都孝順懂事。爸將不久與世,你們的媽媽個性強,情況特殊,爸爸不做安排,一切由媽媽做主。你們要理解媽媽,照顧好她。
爸爸用最簡單樸實的語言做了交代。他讓我們懂了:愛不只是理解和包容,更是在任何情況都能給他幸福。母親是幸福的,她享受到了人間最深沉的愛。父親是可敬的,他用一生品嚐無私給予愛的辛酸和無奈;他用一生理解每一種愛的存在;他用一生完成最真的愛是最無私的關懷。
七
都說人走了就不存在了。其實人走時,是無法帶走一切的,時間走過的分秒在歲月中都是有痕跡的。就像燃盡的燭,燭光已化為永恆。父親的生命沒有停止,我們的思念始終伴隨在他的左右。
東方未白,屬於父親的那盞燈悄悄的熄了。可他未實現的願望還在,女兒已接手,要為他完成。
父親走時悄無聲息。那是凌晨2點後,黎明欲出的時候。夜已隨他的生命永逝了,黎明會出現在他生命的另一個渡口。
父親走時我們無人趕上,姐姐在昨日的夢中是趕著要為他送行的,是父親回身告訴姐姐:“別送。讓我一個人靜靜的走,你們要放心,爸很好。”夢其實已預示結果,父親是要一個人走的。
人世間是有滄桑的,父親走了,了結了俗世的塵怨與無奈。
依稀可見他臨走前,靜靜注視光碟中朵朵青蓮與佛陀的超然神采,人將去時是會大悟的。塵世的煩惱在人走時,依然會留給塵世。與他們結伴的是一路清爽,一路清涼。
冬日的喜鵲是罕見的,可父親靈車前飛來三隻喜鵲,一路引領。它們一路歌聲為父親送行。
郭豔華,網名雨蓮靜荷,37歲,吉林鎮賚人,現居黑龍江松花江農場,商人。
孔慶先 奶奶的天堂
孔慶先
奶奶生於1913年,卒於1982年,享年69歲。沒來得及說一聲告別的話就離我們而去,對於一向做事周全的奶奶來講,總歸是個遺憾。奶奶,奶奶,人群中再也尋不到她的身影,再也聽不到她那洪鐘般的說笑聲。十多年來在我寂寞的成長中一遍遍回憶奶奶,面對生,甘於寂寞也罷,不甘於也罷,那種久違的苦痛卻實實在在浸透了無奈的心。
1982年6月的天氣很好,雨水很多,也沒有聽見特別響的驚雷滾過。傍晚奶奶給她的小孫子餵過飯去後院小河邊刷鞋,就一頭栽倒在小河邊,這樣糊里糊塗地睡著了。等叔嬸從地裡回來時她還睡在河邊,臉上紅撲撲的。
我放學回家時父親和叔叔已經把睡在河邊的奶奶背到大筐裡並裝上馬車,我們一起坐著馬車去了鄉衛生院,那裡的大夫說這樣的病人他們治不了,叔叔趕著馬車轉頭來到村頭火車站。這是一個一天有兩輛客車在此停留的小站,那天那個傍晚有一列拉煤的貨車在那裡待停,安靜的小站上只有一部專門用來鐵路排程用的電話專線在不停地搖著,喂喂喂的聲音起起落落。我們被特別批准,上了那輛貨車的最後一節車廂,駛向了天津轄區的一所醫院。
爺爺在這個時候平靜地摸著棋子跟人對弈,以為奶奶像往常一樣頭疼腦熱,揮揮手吩咐報信人說給她喝點涼水,就沒有動地方接著走下一步。爺爺的獨斷與專橫,源自於他曾經是沒落的孔府的七少爺。奶奶是他的二房,大奶奶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