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徵求之不得,忙坐進車裡往院內去,下車時,已扼要告訴了宋楠整件事,亦知道宋楠的父親是宋翔的遠房兄弟,所以禮貌上要到宋府打個招呼。
宋翔早得宮內的人傳遞了訊息,得知這遠房侄子是這麼有面子,領著四位公子降階出迎,使宋楠受寵若驚。
戚長徵特別留心那四公子宋玉,生得一表人才,有若玉樹臨風,一看便知是書香世代的飽學之士,和韓慧芷比自己更登對,不由一陣不舒服,難怪韓夫人這麼想把女兒許配給他。
只希望尚未成事就好了,否則這類有關家聲婚諾的事,想改變將會是非常困難的一回事。
宋翔和宋楠客氣過後,詢問的眼光落到戚長徵身上。
宋楠引介道:「這位戚兄見義勇為,一直保護小侄上京,有若小侄的兄弟。」
宋翔並不清楚宋楠這次上京的原因,這時才知道內情大不簡單,又見有大批廠衛前呼後擁,不敢深究,忙請兩人入內。
那些廠衛派了四人跟隨入屋內,其它人守在屋外。
到了大廳,分別落坐。
自有下人送上香茗果點。
閒聊了幾句後,那宋玉請罪退去。
宋楠乘機問道:「四弟一表人才,不知成了家沒有?」
大公子宋果笑道:「楠兄問得好,近日我們家中來了貴客,乃江南航運鉅子韓天德和他的妻妾子女,奉召來京當官,暫居這裡。」
宋楠望了臉色發青的戚長徵一眼,心知不妙,追問道:「這事和四弟的婚姻有何關係?」
二公子宋政答道:「當然大有關係,韓家二千金慧芷麗質天生,四弟一見鍾情,幸好原來韓翁夫婦亦有此意,不過萬事俱備,只奈東風無意,好在四弟連續三天書紙寄情,終於打動了韓二小姐的芳心,答應委身下嫁,已定了待韓翁正式拜官後,便即舉行婚禮,楠兄剛趕得及喝這杯喜酒。」
戚長徵聽得全身冰冷,尤其「打動芳心」一句,使他如遭雷殛,差點呻吟起來。
宋楠望也不敢望向他,還要說些祝頌之詞,心裡卻陪著他一起難堪。
戚長徵忽地站了起來,神色如常道:「各位久別重逢,必有訴之不盡的離情,戚某順便四處巡巡,以保宋兄安全。」
宋翔亦想詢問宋楠有關這次來京的事,恨不得他離去,自不挽留。
戚長徵離開大廳後,依著宋玉離開的方向,一番閃騰,不片刻便找到令他牽腸掛肚的韓慧芷,正與宋玉兩人在後園一座小樓內喁喁細話。
他躲在一棵可平視二樓的樹上,只聽宋玉道:「說到情景交融,王觀的『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室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這是既寫江水美人,亦寫離情別恨的千古絕句。」
韓慧芷嘆道:「後面那『才是送春歸,又送君歸去。』寫春色又寫惜別,更是妙絕。」
宋玉沉吟半晌道:「慧芷小姐,為何宋玉總覺你有點心事?」
韓慧芷抬起俏臉,與他目光一觸,立時分不開來,纏結不開。
外面的戚長徵看得如被人當胸打了一拳,暗叫罷了!看情形韓慧芷並非因掛不過父母,才答應婚事,而是真的和宋玉生出感情。
心中湧起自卑自憐之意,想自己一介武夫,怎配得起她。一咬牙,傳音過去道:「慧芷,我是戚長徵,不要張望。」
韓慧芷嬌軀劇震,立時臉白如紙。
宋玉大吃一驚,抓著她香肩,叫道:「慧芷小姐是否不舒服哩?」
韓慧芷強作鎮定,道:「只是女兒家的小問題,宋兄可否讓慧芷獨自一人休息半晌。」
輕輕掙開了他的手。
宋玉一番慰問後,無奈依依離去。
戚長徵乘機掠入樓裡,冷冷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