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柏透出一口涼氣道:「幸好時間一去不回頭,否則我就慘了,誰可爭過你?」
秦夢瑤嬌嗔道:「韓柏欺負得人慘透了,大哥也如此為長不尊,我以後日子怎樣過啊!」
浪翻雲哂然一笑,眼光注進杯內的酒裡,嘆了一口氣道:「或者燕王棣說得對,朱元璋再不是以前打天下的朱元璋,雄心壯志已不復再,現在想的只是如何長生不老,如何鞏固權力,針對他這兩個弱點,我們的確可耍他一番,不過若禍根真的是他,他便沒有做皇帝的資格,須讓更有賢德的人接替,問題只在於燕王棣是否合適的人選。」
韓柏哂道:「這燕王連父親侄兒都要對付,他的賢德多極有限吧。」
秦夢瑤正容道:「禁宮之內的倫常關係,絕不能以常理論度,親情被權位代替後,父不父子不子,所以一般人視之為倫常慘變的悲劇,在慣於過皇宮中爾虞我詐的虛偽生活的人來說,卻是最理所當然。失去了權力,就是失去了一切。可惜皇位卻只有一個。不是你的就是別人的,若是別人的你就是任由對方魚肉的可憐蟲,在這種情況下,你韓浪子會想怎麼辦?」
浪翻雲奇道:「不是韓無賴嗎?」
秦夢瑤和韓柏同時大窘。
幸好這時範良極和陳令方各捧著一壇酒進來。
看到清溪流泉,浪翻雲立即忘了朱元璋,更莫要說燕王棣,又或韓柏是浪子還是無賴了。
眾人興高釆烈,連飲數大杯。
秦夢瑤卻是滴酒不沾唇,連浪翻雲相勸亦給她婉言拒絕,卻又不肯說出理由。
浪翻雲等大讚了左詩一番後,才再次轉入正題。
範良極道:「夢瑤的問題還簡單,因她早到了反璞歸真的境界,可輕易扮作專使夫人。」
韓柏截入糾正道:「不是扮,而真的是韓某的夫人,只不過暫叫作專使夫人,嘿!四夫人!」
範良極愕然看了秦夢瑤一眼,見她雖含羞答答,卻不表反對,狠狠瞪了韓柏一眼後才續道:「可是浪翻雲的怪異形相卻是天下皆知,如何可含混過去,實是個大問題,總不能把他放在箱子裡收起來吧?」
浪翻雲從容淡定地笑了一笑道:「無論我扮作什麼身份樣貌,都騙不過兩個人,一是鬼王虛若無,另一個就是楞嚴,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什麼都不扮。」
範良極點頭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我們居明你居暗,就算我們躲到朱元璋和他陳貴妃的床底下,以你浪翻雲之能,亦應有辦法找到我們。」
浪翻雲笑道:「除了龐斑的床底,那或者是天下間我唯一沒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覺潛進去的地方,我不信你這盜王沒有進入過皇宮,不信你沒有遇過那群影子太監。」
範良極瞪了浪翻雲好一會後,才嘿然道:「我很想知道你曾否闖過皇宮,更想知道你遇到那些影子太監的情況。」
陳令方愕然道:「我對宮內的事雖不熟悉,總也有個耳聞,為何你們說的影子太監我從未聽過呢?」
韓柏最是好奇,追問道:「不要打啞謎了,快──」
範良極不耐煩地截斷他道:「不要打斷話柄,我要聽浪翻雲的答案,問你的專使夫人好了,我包保她知道。」
韓柏望向秦夢瑤,後者含笑點頭,示意先聽浪翻雲說,顯然她亦想知道浪翻雲的答案。
浪翻雲好整以遐,把玩著手中空杯。
範良極忙為他斟酒,不客氣地催道:「快說!」
秦夢瑤等見他如此,都已猜到他定是曾吃過這群影子太監的虧,才急欲知道浪翻雲的遭遇。
浪翻雲把酒杯送至鼻端,用神嗅了半晌,才一干而盡道:「那是七年前的舊事了,那時我年少氣盛,對朱元璋很多作為都看不過眼,於是摸進皇宮,絕非有什麼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