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的前程相比,不要說丟了面子,縱然丟了性命,她也是甘願的。
“柳先生——”她忽略了柳氏的送客之語,十分不安的道:
“上次我們本來說好要行拜師之禮,只是當時來得匆匆,未能準備禮物,不如我們今日早些定下時日——”
柳氏有些訝然的看她,幾乎要被溫太太的厚臉皮氣笑。
可她目光看過去,就見溫太太臉色蒼白。
兩個女人面對面的站著,柳氏身形高大結實,幾乎將溫太太的視線全部擋住。
為了看到柳並舟,她越過柳氏身體,幾乎半個身體淋在了雨中。
雨水將她臉上的脂粉衝花,使她的臉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柳氏愣了一愣,接著心裡的厭惡散去,化為憐憫。
兩人年歲相當,都有兒有女,她自然知道溫太太這般焦急所為何事。
她的目光落到了溫景隨的身上,暗暗的嘆了口氣,將欲說出口的諷刺咽回了肚中,不再出聲。
柳氏此時不阻攔,也不幫忙,全看父親自己的意思。
溫景隨臉色蒼白,去拉自己的母親:
“娘——”
“景隨,快,你給先生叩頭——”溫太太反手拉住兒子,連聲催促。
溫景隨苦笑了一聲,心生不忍。
他娘向來要臉面,平時出門最是注重規矩、得體,深怕給溫家丟了人。
此時雨水淋得她臉上脂粉都花了,她要哭不哭,聲音有些尖銳。
“溫太太。”柳並舟出聲道:
“今日不宜說這些。”
他仍一如既往的溫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似是十分的平易近人:
“先前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今夜會出大事,你還是趕緊回家準備。”
溫太太第一次發現這位看似柔和的老先生也自有自己的傲氣。
他定是厭惡了自己!
“柳先生——”她還不死心,想要多說幾句,柳並舟眼神一沉:
“如今災難就在眼前,不是說這些私事的時候,有些緣份在,便是斬也斬不斷,若是無緣,強求也沒用的。”
他說完,喊了柳氏一聲:
“玉兒,送客!”
“啊?誒!”
柳氏應了一聲,看向溫太太,她還想說話:“柳先生,是我有錯,但錯不及兒子,我的兒子天資聰穎,又心懷抱負——”
“溫太太,先回去吧,你也聽到了,大災將至,還是先準備應急之事。”
柳氏一掃先前的兇悍,好言勸解了幾句。
溫景隨也拉了母親,輕聲道:
“娘,我們先回去再說。”
“景隨,景隨,你跟柳先生說,娘只是,只是——”
“娘!”
溫景隨大聲的喊了一句。
姚家已經在逐客了,他此行是為了與姚家交好而來,不是惹人厭惡的。
更何況長輩們對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事到如今,再糾纏也是無用,不如先回去,後面再想其他辦法。
溫太太急促的說話聲頓時就停了。
她不敢去看兒子的眼睛,怕在他眼裡看到指責。
“我們回去吧。”溫景隨的語調軟了下來,輕聲哄了她一句。
溫太太強行忍住恐慌,又道:“可是……”
“先回去吧!”他又重複了一遍,語氣逐漸強硬。
若是以往,溫太太定不允許他做主,可此時她已經亂了章法,再加上兒子的表現似是與以往不同,她失去了強硬的底氣,最終只能含淚點頭。
柳氏雖厭惡溫太太言語教訓自己的女兒,但也憐憫她此時的模樣。
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