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裡,明說暗勸的,平日裡看著在機靈不過的人,竟是好似全完聽不懂一般。那裝傻充愣的模樣兒,若不是麥嬤嬤到底多吃了幾十年的米糧,身子倍棒兒,怕也是得氣出毛病來。
可巧兒,更叫人瞠目結舌的還在後頭呢!
既是死皮賴臉的非要賴在府裡,知曉自個兒不招人稀罕,便夾著尾巴做人也就是了。偏人家還不這樣兒。
拿著國公爺給的安家銀子,大手大腳的散出去,不是買衣裳就是換首飾,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鑽著腦袋往前書房尋摸,見天兒的打聽國公爺動靜。
時不時的提著個食盒,說是為國公爺做的吃食,打著的卻是她那亡夫的名義,著實叫人不齒!
那做派,什麼盤算,真真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倒是多虧國公爺公務繁忙,先頭交待下去,後頭便撩到腦後,再不將這對沒臉沒皮的母女當回事兒。
府中前院乃是國公爺休憩之所,又有秦西這個機靈鬼把持著,自是水潑不進針扎不進的。府裡底下人也是會看眼色的,婦人的銀子照收不誤,嘴巴卻是牢靠的很,胡扯八瞎的半點兒真話沒有。
這事兒府中人人皆知,卻也只有這婦人被矇在鼓裡,渾然不知,自個兒已是個大大的笑話。
這世上,若是說理,首得那人是個懂禮知恥的,可若是對方恬不知恥,沒羞沒臊,拿自個兒臉皮不當臉皮,那就不值得說什麼了。
這等無用功,麥嬤嬤自是不願乾的,因為毫無益處,不過白費唇舌罷了。
就譬如今日,一大早的滿府之中俱都動作起來,為著國公爺回府做準備。可被遺忘在角落中的這對母女,卻是一概不知,只等著人都守在門口,這才急急忙忙的換了衣裳,打扮之後往門口趕來。
可這位鸞花夫人,卻是仍不自知,自個兒都不知自愛自重,旁人更是不會尊重於她。如此種種,不過自取其辱罷了。
就在一干人心中萬千糾纏之中,街頭一行車隊漸漸駛近。
馬車停在門口,沉香抱著小包袱,動作靈巧的跳下馬車,跟在國公爺身後,身邊兒立著秦東,養著腦袋,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盯著眼前圓圓胖胖瞧著就喜慶的嗎嬤嬤,眼中含淚的跟國公爺見禮寒暄。
“奴婢見過國公爺,爺可是安好?”
麥嬤嬤眼中滿是激動,她可是看著國公爺長大的,如今倒有幾年未見,心情激盪自是不可言說,隻眼眶中淚水不停打轉,沈敬重冷肅面孔有一絲緩和,上前扶起麥嬤嬤,語氣低沉的道:“嬤嬤起吧,我一切都好,牢嬤嬤掛念。”
他不是喜拖拉之人,此時更是順勢託著麥嬤嬤的手臂往門裡走去。
麥嬤嬤是伺候多年的老人兒了,對國公爺習性也是瞭解。於是,便不再多言,只順勢往裡走去,只臉上的笑掩都掩不住。
眼看著國公爺馬上跨過門檻兒,一旁幹看著的鸞花夫人卻是忍不住了。好不容易見國公爺一眼,她可是連半句話都沒說上呢!
心下著急,了,鸞花連忙拉著女兒往前蹭,無奈秦西早防著她呢!
為著不讓這不著調的女人擾著國公爺,他剛才一見禮,連句話都來不及跟國公爺回稟,便往鸞花這邊兒挪過來,為的就是這一刻。
腳下一動,身形微轉,恰好不好的擋在鸞花身前,阻住去路。
鸞花左挪右移的,可偏偏前頭那堵牆也跟著來回晃盪,就是攔著她,不能前進半步,眼看著國公爺的身影就要消失,心裡頭一股子急躁再也隱忍不住,狠狠瞪著眼前抬眼望天的秦西,咬牙恨恨道:“你快讓開,國公爺好容易回來,我們母女深受爺的恩德,自是該上前見禮……你這麼攔著,到底是何意?”這不是故意跟她過不去嗎?
秦西卻是不急不慌,看著秦東巴著門框朝她擠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