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不必點破,畢竟這家布坊的東西確實不錯,而小夥計也還算得上實誠,雙方都不吃虧,卻是雙贏的好事。
兩人出了布藝一條街,便往脂粉服飾街上走去了。以往秦氏甚少來這裡,故而秦羽瑤的記憶中絲毫多少印象。
剛一踏入,便覺著有些眼花繚亂,只見兩丈寬的街道上,密密麻麻開張著數不清的鋪子,有賣胭脂水粉的,有賣釵環首飾的,有賣香囊團扇的。各色琳琅,映入滿目,甚至整條街上都飄著淡淡的香味兒。
就在街道旁邊的陰影中,也有些小小的攤子,有的支在桌子上,有的直接鋪在地上,擺放著種種女孩家喜歡的小玩意。
“哎,你去哪裡?”任飛燁只見秦羽瑤抬腳往路邊陰影下的一個小攤走去,伸手去拉她的袖子,說道:“這些小攤沒什麼好看的,東西十分粗糙。我帶你去一家鋪子,裡面賣的首飾精緻機巧,保準你喜歡。”
秦羽瑤回過頭來,卻是笑道:“我只不過給小侄女買些小玩意,不買那些精巧貴重的。”
劉小美才七歲,又是農村的女孩,並非秦羽瑤捨不得買貴重的給她,而是即便買給了她,只怕也要被李氏鎖起來。為免摔著磕著,一定鎖到劉小美說親嫁人時才給她拿出來。所以,秦羽瑤一開始就沒打算買貴重值錢的,挑兩樣簡單漂亮的小東西,不怕丟不怕摔的,回頭哄小姑娘開心就好。
說著,腳下已經走到一個攤子前,彎下腰在攤子前挑選起來。
“這位妹子,打算買點什麼?大姐這兒有簪子、釵環、脂粉、耳墜、戒子……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給你挑?”攤主是一位中年婦人,只見有客人來,連忙熱情地招呼。
“我看看就好。”秦羽瑤的目光在攤子上飛快瀏覽著,並不見什麼可心的物品,便起身往下一個攤子走去。
任飛燁還沒有放棄:“你自己呢?不買些什麼?我瞧著你頭上的簪子有些年頭了,不如換一隻新的?”
秦羽瑤不由一怔,抬手摸了摸髮髻。其實任飛燁的話,說得十分委婉。這些天來,她一直用一根黑不溜秋的木簪挽發。說是木簪,其實看不出什麼紋理,也不夠堅硬,估計多半是從前秦氏隨手摺了樹枝做成的。因著只是隨手一挽,故而沒有太留心,此時被任飛燁一提,頓時有些意動。
“走,我帶你去方才我說的那個鋪子裡……”任飛燁只見說動秦羽瑤,眼中冒出笑意,拉起秦羽瑤的袖子往一個方向走去。
“等等!”秦羽瑤卻回扯袖子,搖頭道:“且不急,我在這些小攤上看一看再說。”站定在一個攤子前,指尖一挑,拿起一對紅漆鏤空桃木圓珠耳墜。只見這耳墜的珠子僅有指肚大小,紅彤彤的,被銀鉤掛著,搖搖晃晃倒是靈巧可愛。她打量兩眼,很是喜歡,便問攤主:“這個多少錢?”
“這位娘子好眼光,我這可是百年桃木做成的耳墜兒,這上頭的鉤子可是銀的,我不跟您多要,三十文錢您就拿走。”這個攤主是一個瘦小男子,眼珠子轉來轉去,十分靈動。
秦羽瑤有些好笑,真是到了哪裡都少不了討價還價,開口便道:“五文錢。”
“什麼?”攤主驚呆了,彷彿沒料到秦羽瑤砍這麼狠,“這鉤子可是銀的呀,這木頭珠子可是百年桃木做成的呀,你摸摸看,又光滑又圓潤,怎麼能五文錢呢?”
旁邊,任飛燁原本還擔心實誠的秦羽瑤會被騙。當聽到她張口砍到五文錢,也是有些呆滯。心中想著,她賣螺螄時怎不見她拿出這副本事?
他卻不知,秦羽瑤原本那碗螺螄只能賣到五兩銀子,卻因為動了動嘴皮子,生生得了一百兩,已然十分奸詐。在任飛燁的眼中,秦羽瑤仍然是剛一見面時,便要將螺螄送他的那個實誠女子。
“你說是百年桃木,我還說是一年生的桃樹苗呢,這誰能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