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是否還有殘留的追兵,深山老林裡面到處都是可以藏身的地方,上了岸就面臨著突如其來的暗殺。夏令寐一個人倒是不怕,她有無數的膽量和勇氣,也願意以己身做餌引蛇出洞,現在不敢了。
夏竕的依賴讓她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他是她的刀鞘,只會讓她一切膽大的莽撞都被毫不留情的掩埋。
三個人,悄無聲息的順著河流蜿蜒而下。
夏令寐抓了一把頭髮,疑惑的問:“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夏竕往她懷裡更加縮緊了一分。好吧,忘記了誰都不要緊,只要兒子在她身邊就好。
這樣飄蕩了大半夜,下了一天一夜的磅礴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一望無際的夜空上看不到星雲,武生也辨別不出方向了。
終於,在武生全身都泡得浮腫的時候,他們挑選了一處還比較平坦的地方上了岸。這裡只有一個小樹林,大叢林已經落在了身後很遠的地方。武生馱著他們兩人將小樹林都巡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跟蹤而來的暗殺者。路上,幾人相當熟練的揀了些不是很乾燥的樹枝,逮了幾隻野兔子,夏竕沒看到老鼠,倒是串上跳下的抓住了幾隻偷窺的松鼠,想要加餐。
從海邊來到陸地的這一段時間,武生和孔先將他教導得很好。這些人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求生意識比尋常人更甚,教給夏竕的本領自然都是實用的技能,不耍花俏,不講虛套。
武生負責鑽木取火,小夏竕利落的扭斷了小動物們的脖子,熟門熟路的開膛破肚,抽筋扒皮,吸著口水用抽乾了樹皮的棍子將小松鼠穿成了一串,放在火上吱吱的烤著。夏令寐另外生了一堆火,解開外裳烤乾了,將一心都在晚餐的夏竕扒了乾淨,用外裳裹著他再丟在了火堆旁。
武生脫得只留下一條褲衩,一個人悶頭悶腦的去周圍佈置陷阱,等到佈置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又提來了幾隻扭斷了腦袋的野雞。這時候,夏竕一身的衣裳都被夏令寐烤得暖乎乎的穿在了身上,正遞著烤兔腿給他的孃親吃。他自己一口就咬掉了半邊松鼠,咬得骨頭嘎吱嘎吱的響,雙頰曬得鼓鼓的,不時的舔著舌頭,笑得滿足。
陸地上的動物可比海里的魚類好吃多了。
三個人吃得飽飽的,武生將火堆移開,在原來的地面上鋪上自己的外裳,夏令寐帶著夏竕躺在上面。武生自己則爬到了樹幹上,時不時睜開一雙熊的眼睛,靜靜的分析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即將進入睡眠的夏令寐再一次自言自語:“我好像真的忘記了什麼?”
小夏竕咕噥著‘娘’,翻一個身滾入了她的懷抱,彷彿尋找安全感的幼獸。
清早,小幼獸實在肉食動物的香氣中爬起來的。小屁股在鋪滿了草堆的床上拱來拱去,眼睛還沒睜開,人已經迷迷糊糊的爬起來,一邊嗅著肉香一邊大喊:“我要吃最嫩的屁股。”引來幾聲陌生的大笑。
有人道:“那就把雞屁股都留給竕少爺。”
夏竕激靈的打了一個顫,倏地睜開眼,快速的,警惕的將周圍眾人掃視了一遍。夏令寐已經裹了一件新的披風,坐在那人的下首,對他招呼道:“快去洗個臉,再來見你韓表舅。”
韓一釩看著夏竕瞬間爆發出來的攻擊姿勢深深的點頭:“這孩子資質不錯。怪不得你五叔這些年都不讓他見外人,應當是費了不少心力訓練吧?”
夏竕的身世特殊,知曉真相的也只有夏家幾位當權的長輩與夏令寐自己。孔先和武生是特意指給夏竕的護衛,知道真相卻不會多嘴。對外,夏竕只是夏令寐的乾兒子,是夏家五爺夏祥民夏將軍著重培養的子弟,因為資質不凡,特意灌了夏姓。夏令寐是他乾孃,夏竕的輩分就自然而然的落了下來,成了與小郡主一輩。
夏竕在兵營裡面長大,行禮的時候小身子一板一眼,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