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居然是一大片的海底森林!
張凡不由得又吸了一口涼氣。
這森林中生長的都是高大的木本植物,當他走到樹林中間闊大的拱形枝幹之下,張凡的眼光首先就被林中樹枝排列的奇特形狀所吸引了——這種形狀,他從來沒有見過。
林中地上並沒有生長什麼草,小樹上叢生的枝權沒有一根向外蔓延,也不彎曲垂下,也不向橫的方面伸展。所有草木都筆直伸向洋麵。沒有枝條,沒有葉帶,不管怎麼細小,都是筆直的,像鐵桿一般。海帶和水藻,受到海水強大密度的影響,堅定不移地沿著垂直線生長。而且這些水草叉是靜止不動的,當我用手分開它們的時候,一放手,它們立即回覆原來的筆直狀態。這林子簡直就是垂直線的世界!
不久兩人便看慣了這種古怪的形狀,同時也習慣了四周的相對的黑暗環境。林中地上隨處有尖利的石塊,有很多甚至已經到了通道之中,很不容易躲開,當然,面對著張凡和小雪的身手還是不在話下的。海底植物,在這裡幾乎是應有盡有了,張凡不知不覺地把動植物兩類混淆起來,把動物當做植物,把動物當做植物。
不過,除了極為高明的學者,又有誰能不弄錯呢?在海底下,動物界和植物界是十分接近的:張凡觀察到,所有這裡的植物界產品,跟土壤只是表面上連線起來。它們沒有根,支援它們的不管是固體、是沙、是貝、是甲殼或石子,都沒有什麼影響,它們所要求的只是一個支點,而不是藉以生長購力量。這些植物只是自己發展起來,它們生存的唯一資源就是那維持它們和滋養它們的海水。它們大部分不長葉子,只長出奇形怪狀的小片,表面的色彩很有限,只有玫瑰紅、洋紅、青綠、青黃、灰褐、古銅等顏色。恬生生的、似乎迎鳳招展地作扇子般展開的孔雀彩貝,大紅的陶瓷貝,伸長像可食的嫩筍一樣的片形貝。細長柔軟,一直長到十五米高的古銅藻,莖在頂上長大的一束一柬瓶形水草,以及其他許多的海產植物,通通沒有花。一位很風趣的生物學家曾說過:“動物類開花,植物類不開花,大海真是奇異例外的環境,古怪新奇的自然!”
在這些像溫帶樹木一般高大的各種不同的灌木中間,在它們的溼潤的蔭影下面,遍生著帶有生動花朵的真正叢林,植蟲動物的籬笆行列,上面像花一般開放出彎曲條紋的腦紋狀珊瑚,觸鬚透明的黑黃石竹珊瑚,草地上一堆一堆的石花珊瑚——為了使這個幻覺完整無缺一又有蠅魚,它們像成群的蜂雀,從這枝飛到那枝,至於兩腮聳起、鱗甲尖利的麥蟲魚,飛魚,單鰭魚,那簡直就像一群鵪鶉,在我們腳下跳來跳去。
雖然走了四小時的路,張凡並不感到肚子餓,這讓他心裡很驚異。但另一方面,他卻感到相當的疲倦,很想睡覺,幾乎沒有法子剋制。而邊上的小雪,甚至都已經睡著了!
張凡伸出手去,狠狠的捏了小雪一把,很是有些趁機報復的味道。——雖然這實在是不能怪他,在這種情形下,要是真睡著了,是極其危險的。
地面總是往下陷,斜度更是明顯,漸漸的朝著最深的海底走去。這時候,想是快要到三點了,兩人已經到了一座狹小的山谷中,這山谷在峭壁間,在一百五十米深的海底下。
雖然沒有什麼器械可以測量張凡還是知道,兩人最少已經在一百五十米的深度以下了。——即最清澈的海水,陽光也不能再往下照了。正是在這時候,周圍變得漆黑。在十步外什麼也看不見。
不過好在兩人的手電筒還沒有扔掉,所以在開啟手電筒之後,四周頓時明亮起來。
兩人繼續走入森林中最幽深的地方,沿途樹木漸漸稀少。張凡注意到,在海底,植物界要比動物界消失得早些。海產植物雖然已經放棄了這些變為貧瘠的土地,但數量很多的動物、植蟲動物、節肢動物、軟體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