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你快去找皮安訓先生。說不定西爾維碰不到我們的葛蘭潑萊醫生。”
拉斯蒂涅很高興藉此機會逃出這個可怕的魔窟,便連奔帶跑的溜了。
“克利斯朵夫,你上藥鋪去要些治中風的藥。”
克利斯朵夫出去了。
“哎,喂,高老頭,幫我們抬他上樓,抬到他屋裡去。”
大家抓著伏脫冷,七手八腳抬上樓梯,放在床上。
高里奧說:“我幫不了什麼忙,我要看女兒去了。”
“自私的者頭兒!”伏蓋太太叫道,“去吧,但願你不得好死,孤零零的象野狗一樣!”
“瞧瞧你屋子裡可有依太,”米旭諾小姐一邊對伏蓋太太說,一邊和波阿萊解開伏脫冷的衣服——
①此二語借用《聖經》《耶利米書》第十七章原文。
②葛蘭佛廣場為巴黎執行死刑的地方,也是公共慶祝的集會場歷。
伏蓋太太下樓到自己臥房去,米旭諾小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她吩咐波阿萊:“趕快,脫掉他的襯衫,把他翻過來!你至少也該有點兒用處,總不成叫我看到他赤身露體。你老呆在那裡幹嗎?”
伏脫冷給翻過身來,米旭諾照準他肩頭一把掌打過去,鮮紅的面板上立刻白白的泛出兩個該死的字母。
“嚇!一眨眼你就得了三千法朗賞格,”波阿萊說著,扶住伏脫冷,讓米旭諾替他穿上襯衣——他把伏脫冷放倒在床上,又道:“呃,好重啊!”
“別多嘴!瞧瞧有什麼銀箱沒有?”老姑娘性急慌忙的說,一雙眼睛拼命打量屋裡的傢俱,恨不得透過牆壁才好。
她又道:“最好想個理由開啟這口書櫃!”
波阿萊回答:“恐怕不太好吧?”
“為什麼不太好?蹦贓是公的,不能說是誰的了。可惜來不及,已經聽到伏蓋的聲音了。”
伏蓋太太說:”依太來了。哎,今天的怪事真多。我的天!這個人是不會害病的,他自得象子雞一樣。”
“象子雞?”彼阿萊接了一句。
寡婦把手按著伏脫冷的胸口,說:“心跳得很正常。”
“正常?”波阿萊覺得很詫異。
“是蚜,跳得挺好呢。”
“真的嗎?”波阿萊問。
“媽媽呀!他就象睡著一樣。西爾維已經去請醫生了。喂,米旭諾小姐,他把依太吸進去了。大概是怞筋。脈博很好;身體象士耳其人一樣棒。小姐,你瞧他胸口的毛多濃;好活到一百歲呢,這家飲!頭髮也沒有脫。喲!是膠在上面的,他戴了假頭髮,原來的頭髮是士紅色的。聽說紅頭髮的人不是好到極點,就是壞到極點!他大概是好的了,他?”
“好!好吊起來,”波阿萊道。
“你是說他好吊在漂亮女人的脖子上吧?”米旭諾小姐搶著說。“你去吧,先生。你們鬧了病要人伺候,那就是我們女人的事了。你還是到外邊去溜溜吧。這兒有我跟伏蓋太太照應)就行下”
波阿萊一聲沒出,輕輕的走了,好象一條狗給主人踢了一腳。
拉斯蒂涅原想出去走走,換換空氣。他悶得發慌。這樁準時發生的罪案,隔夜他明明想阻止的;後來怎麼的呢?他應該怎辦呢?他唯恐在這件案子中做了共謀犯。想到伏脫冷那種若無其事的態度,他還心有餘悸。他私下想:
“要是伏脫冷一聲不出就死了呢?”
他穿過盧森堡公園的走道,好似有一群獵犬在背後追他,連它們的咆哮都聽得見。
“喂,朋友,”皮安訓招呼他,“你有沒有看到《舵工報》?”
《舵工報》是天梭先生主辦的激進派報紙,在晨報出版後幾小時另出一張內地版,登載當天的新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