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姬家,對不住自己。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可是小公主並非那種會自審錯誤,站在別人立場上考慮的人,儘管是她未婚先孕有錯在先,但母親給她下了打胎藥,僅憑這一點,她就應該深恨姬家的人才對啊?怎麼反倒躲著自己,似有愧疚?
姬暮年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一團迷霧不解。
因而略微沉吟,便道:“不如這樣,我家就在附近不遠,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先去我家,歇一歇腳,這點小傷我還是能幫上忙的。”補了一句,“太子殿下好心帶公主殿下出來玩,總歸還是不要鬧得太大動靜的好。”
這句話戳到了靖惠太子的心窩上,連連點頭,“行,那就先去你家。”
阿沅瞪大了眼睛。
但是靖惠太子已經把她抱了起來,還叮嚀,“別動,我抱你下去,咱們到姬家歇一會兒,讓暮年給你仔細看看舌頭。”
還要……,看—舌—頭?
阿沅的心情像是被泥漿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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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阿沅真的不想看到姬夫人。
原本前世姬夫人對自己還不錯,畢竟自己是公主,她想不好都不行,可是後來慢慢回想,那時候她給自己做吃食,做小東西,不過都是為了套近乎,好把自己哄騙出去,然後才能在茶水裡面下墮胎藥。
熱情背後,不過是虛偽的欺騙罷了。
給沁水公主下墮胎藥,呵呵,真不知道是說她有膽氣好呢,還是說她傻更準確一些?想一想,說不定姬暮年早就告訴他母親,自己已經懷孕,而姬夫人卻做出一副好婆婆的樣子。
只能送她八個大字,虛情假意、暗藏心機。
當然了,她討厭自己也是正常,想讓自己落胎也能理解,誰會喜歡帶球的兒媳婦呢?但自己也不是M體質,就算不恨她,也肯定喜歡不起來,更不願意見到她,再回憶起前世的那些倒黴事兒。
因而在哥哥懷裡撒嬌,“我不累,好不容易才出來一次呢,咱們多逛逛,就在店裡面歇一歇,好不好嘛?”
“看你急的。”靖惠太子聽得妹妹撒嬌,心都化成一灘水了,好脾氣的任憑她扭動揉搓,笑著哄道:“姬府就在前面沒多遠的地方,咱們歇歇,還有半下午可以逛呢。”
一手抱著妹妹,一手扶著樓梯慢慢下去。
剛到門口,阿沅正打算再多纏磨哥哥幾句,冷不丁的,只聽“唧”的一記銳利響聲,像是什麼東西飛速劃破了空氣,還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見一道紅光轉瞬劃過!
什麼東西?阿沅眼前一花。
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脆響,居然是一支燃著火油的飛箭!隔得大約有幾人遠,穩穩的釘在了太子的車輦上面,那些綢啊、緞啊,都是極度易燃的東西,火苗瞬間升騰起來!
眾侍衛都是吃驚愣了一下,旋即有人反應快,大喊道:“護駕!保護太子殿下!保護公主殿下!!”
有刺客?阿沅本能的往哥哥懷裡一縮,急聲喊道:“太子哥哥,快蹲下!”
誰知道飛箭是從對面哪個窗戶射出來的?對方居高臨下,越高的人目標越是明顯,太子抱著自己,豈不是正好成了別人的靶子?
靖惠太子聞言,趕忙摟著妹妹蹲了下去。
而姬暮年,卻抬頭順著方向眺望了一眼,高聲指道:“箭是從那個方向射出來的,快派人去追!把樓給封了!”
說起來,他並不是太子府中的屬官,但是此刻人群大亂,獨他思路清晰,當即便有侍衛衝了過去,也不管是誰在下命令了。畢竟行刺太子和公主是大罪,特別是行刺一國儲君,不光刺客有罪,這些侍衛亦是要被牽連的,就算主子沒受傷,也會落一個清理現場不乾淨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