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牧歌撐著鐵絲網,“……燕五昌是你殺的!”
關映哈哈大笑:“你開什麼玩笑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牧歌凝望關映的笑容:“你笑得很假,說明我猜中了一點點。”
關映肅然嚴肅:“這件事你就別攪合進來了。”
牧歌笑了笑:“那兩個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針鋒相對。一心以為是對方搗鬼,怎麼可能查出真相呢?不過,你不該派那批人去殺燕初,石漸維不傻,不是自己乾的事會不起疑——他們欠缺的是一個互相對質的機會而已,你恰好利用了這一點兒?”
關映挑起眉毛:“你說什麼?”
“只要一對質,再一冷靜,破綻就有了。”
沉默良久,關映說:“是啊,我忘記了你可以讓他們倆坐在一起……如果不是燕初先派人暗殺漸維,我又怎麼會把他逼上絕路?”
“為了掩飾一件錯誤的事,做了數十件更錯誤的事情來掩蓋。”
關映笑了,抽出一支菸遞給牧歌:“抽嗎?”
牧歌默默地點上了。
微風吹過,吸入肺部,是嗆人的味道。在煙霧中,牧歌看著那張無論如何沒法下手抽的臉越湊越近,唇幾乎貼在一起。聲音,飄飄渺渺入耳:“希望這是我做的最後一件錯事。”
牧歌將煙扔掉,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眩暈襲來,他毫無反抗地被拽進了自己的車,他費了全身的勁抓住了關映的手:“關映,停下!”
關映將他往後座上一扔,踩著油門去了。
在沒人的路上狂飆,崎嶇的路上顛簸不止,再拼命想清醒也不可能了,只有漩渦一般的眩暈將牧歌越吸越沉,頭部不斷地撞擊在玻璃上,發出遙遠的砰砰聲。
好像過了很久,牧歌從眩暈中恢復了一點點。
這一輩子,就這麼交代了?
什麼都還沒開始做啊,辛辛苦苦做遊戲還沒有一個風靡九州,辛辛苦苦找了一百個前任還沒有一個結果,辛辛苦苦撲騰的真愛都還沒有好好地表白過就這麼交代過去了嗎?
在牧歌就要沉入黑色深淵時,一聲急剎車的刺耳聲音刺破天際,砰的一聲,牧歌從後座上跌了下來。
車像瘋了一樣急轉彎著,急剎車,急踩油門……牧歌的渾身撞擊得已經麻木了。
關映瘋了嗎?
這種滅口的方法不會把他自己滅了嗎?
在發動機的轟鳴中,砰的一聲巨大的聲響,車猛然停下,牧歌的腦袋狠狠撞在了一塊硬鐵上,而肋骨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戳進去,一陣入骨的刺痛在剎那轟然而至,倏然清醒——車禍了嗎?
在那一瞬間,砰的一聲更大,重重的東西壓了下來,牧歌被埋住了。
渾身有如同燃燒的火焰。
渾身有如置身冰雪。
渾身就像被萬千刀槍殺戮一樣,疼痛,侵襲每一個細胞,恨不能立刻死去啊——血流與疼痛令他從昏沉中清醒,牧歌咬著牙試圖推開壓在身上的東西。
砰的一聲後蓋開了,砰的一聲後蓋關了。
牧歌的希望起了又滅。
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響起:“關映!他在哪裡!”
笨蛋啊!還要給關映搜身啊?
就在這裡!再不來扒一扒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這股焦焦的味道?難道是這破車要爆炸的前兆嗎?求留個全屍好投胎!
牧歌拼命地用手往上撐,可是肋骨的疼痛令他根本沒事使勁,他只能用手指摳著,試圖發出聲。可惜這點兒聲音全被淹沒在燕初絕望的怒吼中:“關映,你把他殺了嗎?”
“扔到懸崖下了,去找吧!”
砰!砰!砰!
子彈聲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