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在審理臺的木樁上,他的神情看得出來他對大帝懷著感激之情,他想給大帝跪下以謝大恩。對於魏徵而言,叛亂於地府,讓大帝和菩薩受非於鬼神的侮辱,大帝和菩薩早就恨透了他,早就想讓他萬劫不復。他想他的請求大帝肯定不會答應。然而對於大帝來說,一切果皆有因,因果已定,或許對於魏徵而言,這只是他命中註定要去度的一個劫難,放他一馬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夏乙被大帝的寬容深深感動,誰說鬼神無情,這一次他又被鬼神感動了一次。
地府或許經歷一戰,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帝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威嚴,而參與叛亂和平叛的鬼神也在沉痛的教訓中獲得了成長。魏徵的悔過和改變也影響了周圍的一切,盪滌了地府的黑暗,為整個陰曹地府注入了一縷明淨的光芒。
大帝走近了魏徵身邊,他與魏徵的距離近於半步。魏徵張著嘴,他要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訴大帝。就在這時,一道閃電迅速地從罰惡司審理堂屋頂射來,直刺向魏徵的胸膛。被捆的魏徵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而這閃電不偏不倚射在了魏徵的心臟裡,他的七魂六魄開始從身體裡慢慢飄酒起來,魏徵的胸口黑色的血液噴射著。他把目光移動向了夏乙,拼了命的笑了一聲,說道:“你要找的秘密我也沒有機會告訴你們了,真相還得你們自己去尋找——”這句話說得很吃力,但字字力有千鈞之重,又像是一記響雷,震得夏乙心口一陣疼痛。
地府裡的一代名判就此結終,散了魂魄什麼也都不會有了。崔鈺、呂岱、畢元賓見魏徵已去,他們再做掙扎已是無用之功,乾脆就把他們舉事的前前後後給大帝交代了個清清楚楚。比崔鈺一眾叛鬼更失落的,便是夏乙了。
他來地府是來找魏徵尋問李世民的去向的,這個去向或許只有魏徵一個人知道。魏徵去了,他又回到了之前的一無所知,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崔鈺能給夏乙提供的,僅是李世民被無首的涇河龍王嚇死到了地府時的審判記憶。他只記得那時身為大唐丞相的魏徵給他寫了一封信,讓他善待李世民。魏徵給李世民也交代過了,到了地府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判官崔鈺。
大帝對於崔鈺的說辭做了證實。大帝說:“此事的確我也知道的,身為判官也是有七情六慾,在審理時偶爾會摻雜一些人情事故,只要不違背天地良心與大眾道義,這點我也是默許的,所以崔鈺私改生死簿我已原諒他了。此事不必再追究。至於李世民二十年後的審判,地府裡卻一點記錄也查不到。”
平了叛亂,二郎聖君心裡挺高興的,提著一壺酒找到在幽暗谷的夏乙,要夏乙和他喝兩杯,夏乙哪裡有那個心情。二郎聖君說:“凡事別認那個死理了,想開些,你若是找不到涇河龍王,那也是命裡註定的,找不到他的人多了去了,聽說你們那裡有個叫陳壽的天鏡司監事小仙,在卷宗室裡無意發現了無首龍王的卷軸,給主事神仙上報了,說是要找無首龍王,這話剛說出來,就被主事神仙散了魂魄,你這倒還好,玉帝給了你一個月的期限。”
“一個月的期限都已過了二十天,我還有十天的時間去找無首龍王。本來想著在這裡找點線索,結果折騰了這麼久,還是什麼線索也沒有。”夏乙說,接過二郎聖君手裡的酒壺,喝了一口,又發起愣來。
他失落的一塌糊塗,身體近乎於癱靠在幽暗谷的青石上。
“來到這裡,不可能沒有一丁點線索的,線索總會有的。”二郎聖君喝著酒,淡淡的一笑,他這笑,是衝著夏乙的,他心裡也明白,這個任務註定是沒有結局的,他能做的,只能是對夏乙的陪伴,他喝著酒,身邊的吠天犬嗚嗚的低吟,像是在說:“有線索的,肯定會有線索的。”它的這句低吟,夏乙也是聽到了,他一口把酒壺裡的酒喝完,站起身,說道:“走,找線索走。”二郎聖君權當夏乙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