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看著幼藍轉身走掉了,拼命的忍著要掉下來的眼淚。
白延風這才仔細看了看歐文,就算黑的離譜,但確實是個人,只不過醜了點。
沒見過黑人的一群人都圍著歐文轉,甚至想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刷的顏料。
晚膳冷凕淵不願意看到紀卿,所以就沒有出去跟他們一起吃,都是一群不認識也沒興趣認識的人,他也懶得去應酬。
晚上冷凕淵聽到白延風回房的聲音,讓幼藍去歇了,站到白延風門口剛準備敲門結果門就開了
“我聽到你腳步聲了,找我有事?還是想問歐文?”
屋外比較暗,白延風背光站著,冷凕淵覺得他似乎還未消氣
“我是來跟你說,明天我準備回霧都”
白延風看到冷凕淵來找他其實挺高興的,因為一般都是他去找冷凕淵。
可是隨即想到他也許是為了歐文才來找他,頓時心情跌進谷底。
結果冷凕淵一開口就是要走
“才來幾天就要走,為什麼不多玩些日子,我還沒帶你去鎮上轉轉呢,而且…那個歐文,你打算怎麼辦?”
冷凕淵在心裡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因為歐文心裡不舒服
“他是你買回來的,與我無關,鎮子上都大同小異,沒什麼好玩的,這些天也把你堡中玩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想明天回去”
白延風面色有些冷“這幾天都忙著招待他們,我想著你會留得久一點,所以打算送他們走之後再好好的陪陪你,是有什麼急事一定要明天走嗎?多留些日子不行嗎?”
冷凕淵有些拿不準白延風到底在想什麼,好像是為了歐文在生氣,可是現在又不像是為了歐文在生氣。
突然一陣刺耳的音律穿透耳膜,撞擊著大腦猛的刺痛。
冷凕淵捂著腦袋,身體有些站不穩的搖晃著要倒下去。
白延風急忙將冷凕淵扶穩,可是隨即自己也感覺頭痛欲裂,痛苦不堪。
弘樹有著殺手對危險感知的直覺,直接朝著不知何時站在牆頭上彈著琵琶的六人攻去。
白延風忍著腦中撕裂般的疼痛將冷凕淵扶著坐在地上靠著牆邊,自己轉身回房取了劍加入了戰局。
有幾人早先回房了,有幾人還坐在不遠處的亭子裡交談著。
突如其來的音律和頭疼,讓他們循聲趕來,此時白延風和弘樹已與那六個蒙著黑麵紗抱著琵琶的黑衣人激烈的打鬥起來。
敵我分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們二話不說的上前幫忙。
幼藍也從房間出來,看到冷凕淵臉色發白的靠在一邊,頓時驚慌不已。
忍著那音律刺激想要扶著冷凕淵進屋去,冷凕淵感覺有人在移動他,連忙緊緊的抓著那人的手臂讓他不要動自己。
伴隨著因音律導致的劇烈頭痛,還有不斷襲來的暈眩。
頭疼他可以忍受,但是那暈眩讓他窒息。
琵琶的聲音刺激著聽覺,讓整個感官天旋地轉,就像萬花筒旋轉時的景象。
是他沒用,眼睜睜的看著碩的墜落,就那麼從自己的視線裡漸漸遠離,漸漸變小,然後全世界都變成血紅一片。
他什麼都做不了,伸出的手卻永遠錯過了那份溫柔。
就那麼看著,看著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溫度,他的全世界一點點墜落。
時間前所未有的緩慢,慢到他都能數清碩被眼淚打溼的睫毛有多少根,時間慢到,他能看到生命的脈絡是如何的一點點流逝。
可是他卻只能看著,那一瞬間他猶如過了一個世紀。
他喊不出口,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
他也哭不出來,眼睛被血紅的顏色覆蓋著,再也流不出透明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