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殺手死於意外的飛箭。
可惜霹靂車的出色發揮,反而把他暴露出來了。
“我立刻去查!”許褚站起身來。箭樓是曹軍的重要設施,每一棟都有專職負責的什伍,想查出九月十日午時值守的名單,並非難事。
許褚在軍中的關係比我深厚,查起來事半功倍。很快他就拿到了一份名單,但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曹軍為了與袁軍對抗,除了霹靂車,也修建了許多箭樓來對抗。因此在十四日午時前後,在箭樓上與袁軍弓手對抗計程車兵和下級軍官,足有二百三十人,連高階將領也有十幾個人曾經駐足。
沒有精確的時間計量,從這些人裡篩出那個神秘人實在是大海撈針。要知道,箭樓之間的對抗極其殘酷,每個人都需要全神貫注在袁軍大營。神秘人偷偷朝反方向的曹營射出一箭,只要半息時間,同處一個箭樓的人未必能夠發現。
調查到這裡,似乎陷入了僵局。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
我拿起那份名單,決定去請教一下司空軍祭酒郭嘉。
這個年輕人半躺在一輛大車裡,身上蓋著珍貴的狼裘。他的額頭很寬。全身最醒目的地方是他的一雙眼睛:瞳孔顏色極黑,黑得像是一口深不可測的水井,直視久了有一種要被吸進去的錯覺。
“郭祭酒,南邊的氣候一定很溫暖吧?”我寒暄道。這個人據說在南邊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那件大事與中原局勢干係重大,連高傲的許攸都不得不承認,官渡之戰,要首先感謝郭嘉。
“別寒暄了。”郭嘉抬起手,露出自嘲的笑容,“直接說正題吧,我沒多少時間了。”
我把整個事件和猜測毫無隱瞞地講給他聽,然後把名單遞給他。郭嘉用瘦如雞爪的蒼白手指拂過名單,慢慢道:“董承之後,陛下身旁已無可用之人。即便曹公突然死了,他也不過是個再被各地諸侯裹挾的孤家寡人——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擁有勢力的合作者。這個合作者的勢力不能大到挾天子以令諸侯,但也不能小到任人欺凌。只有如此,在他一手攪亂的中原亂局中,才能有所作為。這是其一。”
然後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這個合作者,必須有一個與陛下合作的理由,不一定是忠於漢室,也許是痛恨曹公。這是其二。
“刺殺曹公這個局,發自肘腋,震於肺腑。所以這個合作者,必須來自於曹公陣營,方能實行。這是其三。”郭嘉彎下了第三根指頭。
我聽到他的分析,心悅誠服。這就是差距啊。
“擁有自己的勢力,身處曹公陣營,又對曹公懷有恨意。從這份名單裡找出符合這三點的人來,並不難。”
“可是對曹公的恨意,這個判斷起來很難,畢竟人心隔肚皮。”
郭嘉輕輕笑起來,然後咳嗽了一陣,方才說道:“不一定是曹公曾經對他做過什麼錯事,也可能是他對曹公做過什麼錯事,所以心懷畏懼嘛。”
我開啟名單,用指頭點住了一個人的名字。郭嘉讚許地點點頭:“先前我只知道他槍法如神,想不到箭法也如此出眾。至於那個策劃者……”
“我大概知道是誰了。”我拿出那封木牘密信,遞給郭嘉,指給他看。他接過去,蒼白的指頭滑過上面的刻痕,露出奇妙的微笑。
“曹營的往來書信,應該都還有存檔吧。”郭嘉說,又提醒了一句,“不是讓你去查筆跡。”
“我知道。”
第九章TheTruthIsOutThere
北地槍王張繡,那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
自從董卓兵敗之後,西涼鐵騎散落於中原各地,其中一支就在張繡及其叔父張濟的率領下,盤踞在宛城。
後來張濟死了,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