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已——”
“過”字尚未出口,狂風大作,就見上官紫霍地拔起地面上的絳紫刀,側手猛力朝粗厚木杆一揮——剎那,只聽聲響震耳,黃沙漫天,厚重塵霧爆起,吊綁著湛露的粗繩咻地飛錯斷裂,幾尺長的棍杆也跟著應聲倒下。
木杆壯實,若非內勁十足,是沒有可能一砍就斷的。
這手絕俊功夫讓校尉驚得呆了,然後看到他們傳聞不和很久很久的大將軍橫抱著湛軍師,朝著帥帳的方向走去。
上官紫一回自己帳內,立即喚士兵備熱水,下令沒有他的傳喚不得進入。
他很快地將湛露身上的繩子扯落,觸到她高熱的體溫,他更是毫不遲疑地解開她已溼透的襟口。
“上……上、上宮……”湛露困難地喘息,半昏半醒。
“是我。”他很快地褪去她的外衣,睇見上頭有斑斑血漬,眼神更為冷怒。
欲扯開她內衫時卻遭她躲避。
她必須費盡力氣才能抬起手臂抓好自己的衣服,氣弱遊絲地道:“上官……我……”她搖著頭,艱困地維持清晰神智。
她不希望這樣坦白。她要親口告訴他,而不是以這樣匆忙、倉卒和粗糙的方式,強迫他必須接受她。
想要爬開,卻因為身體太過疼痛而無法如願,甚至開始嘔吐。
一隻有力的手臂橫擋在她面前,阻斷她的猶豫和不安。上官紫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道著:“讓我替你療傷,露兒。”
簡單的稱呼改變,甚至不需思考明說,在瞬間就讓她穿心明白。
緩慢地閉上眼,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或許是終於放落,或許是太過委屈,或許是無法再逞強,其實連她也不懂自己為何哭泣,複雜的感觸溢滿她心口,高熱的體溫燒得她只是抽泣。
“對不起……對不起……”混沌的腦子裡厘不清自己該如何,又能說些什麼,只是因為自己長久以來的欺瞞而一直道歉,“……對不……起……”
純粹出於一種信賴,她任由上官紫將她輕輕拉回,不再抗拒。
顧不得避嫌,上官紫把她的底衣脫去,能夠明顯證實她是姑娘的胸脯纏著布條,胸腹處白皙的面板因為捆綁而嚴重瘀血,更甚者破皮造成交織傷痕。
他心頭抽緊!
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他拿著浸過熱水的布巾清理傷處,並用傷藥替她治療。
“其實我……我是……是個……孤兒……”茫然恍惚中,她似是暈眩囈語,卻又像在說給他聽,“……我沒有親生爹孃……七歲之前……我……一直在廟口討乞……是義父母把我撿了回去……他們……待我……極……好……”
上官紫溫熱的長指讓她劇烈顫抖,她的知覺已然麻木,但身體卻依舊存有反應。粗喘口氣,又輕聲道:“我不……知道……為何……我的親生爹孃……不要……我……是不是我不……不好……我好冷、好……餓……沒有人、沒有……人……我的養父母……他們……告訴……我……我是個特別的存在……他們笑著……對我……這樣說……
所以我知道……我……我找尋自己的價值……我想讓他們為傲……所以我……所以……我……我證明自己有用……而不是……可以隨意丟棄啊……“
她的聲音好小,好虛弱,字句支離破碎,語無倫次,毫無重點,臉埋在他寬厚的肩頭,極為傷心地哭著。
她的模樣和言語讓人甚是心疼,上官紫思緒強烈地震盪著。
“別說了。”將她傷口包紮好,一個停頓,從背部探手解開她胸脯的布條。
“我喜愛……爹孃……他們雖沒生我……但卻待我極好……我想讓他們看…
…看……看看我的確是……有用的……有用的……我是……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