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過一劫的參將站起,大驚道:“你中箭了!”
只見那支利箭就插在他右肩處,幾欲沒半,戰甲裡處流下深色的泊泊鮮血。
不少士兵發現這方騷動,上官紫卻面不改色,單手硬生生將箭折斷。他沉聲道:“不礙事。”又交代:“替我將刀取回。”一扯疆繩,策馬離開。
“格老子的,還真不怕疼。”參將吞著口水念道,蹲下身戳戳那斷箭,不一會兒,卻猛地抓起它瞪大了眼。“黑、黑色的……”血!
他還以為是因為將軍的戰甲才看起來像黑色,怎麼連這箭上也——糟!
那支箭上……有毒!
兩浙海防。
“三日內將所有餘黨剷除。”
鮮少動怒的湛軍師,在接到上官紫已經準備班師回朝的信件後,就繃著臉下了這道命令。
眾人以為湛露是因為上官紫凱旋迴京,還特地捎信來炫耀,所以動了氣;當下屁都不敢放,在東南沿海將剩餘倭人掃得一乾二淨。
三日後,湛露不等軍隊,自行騎馬先返回順天府。
她日夜趕路,跋涉千里,一身風霜,過家門而不入,直衝上官紫的侯府。
“你是?”在大門前,管事瞪著湛露沾滿泥上的戰袍,驚訝問道。
“湛露。”報上名,她就越門而入。
“啥?”管事儍眼,立刻追上去,“等、等等!這位公子,你不能擅闖——”
湛露?湛露?啊!湛露不就是那個傳聞中主子的死敵嗎?
肯定是來嘲笑主子受傷的!管事像只老母雞,拚命跟在“他”身後追趕。
湛露腳步甚快,年邁的老管事氣喘吁吁,邊喊道:“你不能這樣——湛公子——”
“怎麼了?”一名著鵝黃衫裙的美麗少女捧著水盆,在廊上出現。“吵什麼呢?”她問著管事,漂亮的眼卻滴溜溜地直往湛露身上轉。
湛露看見那少女,先是一愣,而後停下步伐。
“這、這位、湛、湛露公子!闖進——咱們府——”老管事後來追上,喘得沒法將話說完整。
“上官紫在哪兒?”湛露問著那秀麗絕倫的少女。
“你就是湛露?”那少女極好奇,不答反問,笑容甜美地道:“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好年輕啊!
“我想見上官紫。”她重複來意。
“你找我大哥啊?他在東面數來第二個廂房……”青蔥指路。
湛露立刻朝那方向走去。
管事卻哀道:“綠小姐!”那湛露來勢洶洶,必定不懷好意啊!
“別擔心。”上官綠彎眼而笑,突然想起什麼,輕呼:“唉呀,我忘了大哥正在更衣——”不過他們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吧?
聳聳肩,留下老管事,抱著水盆走了。
湛露沒有出聲通報,使勁用力地推開房門。她從未這般失禮過。
門扉“咿呀”往兩邊敞開,她急急走入內室,終於看到榻邊躺坐著她朝思暮唸的身影!
上官紫長髮披散頸背,半身赤裸,俊美的面容有些蒼白,胸肩捆綁布帶。除此之外,他完好無缺,墨黑的瞳眸也因為映入她而洩露訝異。
沒事……他沒有事。
湛露怔怔站住,這才發現自己緊憋多日的一口氣總算鬆了。多少個夜晚,她頻作惡夢,夢到他血肉模糊,甚至肢體破碎——就如她在戰場中所見過的傷兵一般,不忍卒睹。
“你……你嚇死我了……”她怔楞地指責著。才接到他的信,她就發現不對勁,他運筆向來簡潔有力,字跡強勁,但他告知將要回京的那封書信卻筆意軟弱,雖然有心掩蓋,她還是一眼就瞧出。
想著他絕對是受了傷,她輾轉反側,心生焦慮。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