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戚長徵的刀法和先天心法,均在敵人的壓力下和實戰中不住進步著,孟青青的織女劍法雖使他憋了一肚子悶氣,但亦使他的先天氣功在強大的欺迫下深進了一重,這時含怒出手,自然是非常有瞄頭。
一連串金鐵交鳴的聲音響徹柏樹林。
兩人乍地分開。
戚長徵踉蹌退了五步,才勉強立定,刀交右手,刀鋒插地,支撐著身體,鮮血不住由左肩湧出,染紅了半邊身。
孟青青則退了三步,釵橫鬢亂,表面看來全無損傷,可是俏臉煞白,顯已在戚長徵的刀氣下受了內傷。
戚長徵渾然不理左肩的劍傷,一對虎目神光閃閃,射出令孟青青無名火起的譏嘲之色,哈哈笑道:「公主始終仍不夠膽色,若肯犧牲一條玉臂,這一劍便可貫穿老戚的心臟了。」
孟青青氣得臉寒如冰,運功吐出一口瘀血,俏臉立時回復紅潤,冷然道:「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沒有了左手,看你如何使出封寒的左手刀法。」
一聲嬌叱,劍網再現。
戚長徵那肯再陷入她的織女劍網裡,狂喝一聲,先發制人,挺刀連跨兩步,一股凌厲的兇霸刀氣,狂湧而去時,天兵寶刀已疾劈在對方長劍上。
劍網立即散去。
接著是刀劍交擊的響音,刀影劍光,把兩人身形都遮沒了。
孟青青氣得差點吐血,因為戚長徵憑藉著不顧自身的打法,硬迫她近身拼搏,使她展不開織女劍法,只能見招拆招。
兩人各盡所能,忽快忽慢地展開在刀刃劍鋒間不容髮的生死惡鬥,動輒就是濺血當場的局面,兇險處緊張得難以形容。
但不旋踵孟青青逐漸守穩陣腳,戚長徵似乎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再不能步步迫緊這美麗的女真公主。
孟青青芳心竊喜時,戚長徵則暗暗偷笑。
他與孟青青一輪血戰後,早摸到孟青青的織女劍法在整體上確勝過他的刀法,但經驗和拼勁卻始終及不上他這由少在刀頭上舔血的人,這時故意示弱,就是要引她使出第二招「風露相逢」。只有在展開攻勢時,織女劍法才有可乘之機。此乃天地至理,當你要殺人時,自然也有被人殺的空隙破綻。
剛才當織女劍刺中他左肩,真勁仍未透體而入時,他的刀氣便畫破了她的護體真氣,傷了她的右臂,孟青青雖以獨門心法強壓下傷勢,卻是不利久戰,所以她亦唯有行險出擊,以免傷勢加重。
果然當他裝作不慣右手使刀地滯了一滯時,孟青青清叱一聲,手中織女劍振起一圈強芒,驀地擴大,把他捲入劍芒裡,嬌笑道:「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戚長徵哈哈一笑,戲道:「那便待我這牛郎來地府會你吧!」踏步進擊,天兵寶刀湧出千里光浪,但心神卻進入止水不波的先天境界,晴空萬裡,月映夜空,以右手使出變化了的左手刀法「君臨天下」,奇幻無比的一刀朝孟青青的俏臉砍去,絲毫不理對方標刺小腹的一劍,又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孟青青魂飛魄散,勉力一劍架著對方寶刀,往後疾退。
戚長徵臉容肅穆,虎目精芒電閃。踏步迫進,一連七刀殺得孟青青香汗淋漓,左支右絀。她當然不是武功遜於戚長徵,只因不肯和他同歸於盡,氣勢驟弱下被對方乘勝追擊,落在下風。
戚長徵驀地收刀後退,冷冷看著對方。
孟青青見他屹立如山,意態自若,氣度淵停嶽峙,芳心升起氣餒的感覺,又大感不服,至此才明白裡赤媚語重心長的臨別贈言。
戚長徵隱隱流露出堅強莫匹的鬥志,微微一笑道:「請公主再賜教第三招,那戚某人便可享受公主香唇上胭脂的滋味了。」
孟青青白了他一眼,有好氣沒好氣地還劍鞘內,柔聲道:「快些去包紮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