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南喬笑笑,道:“老約翰年輕的時候繼承到一個子爵頭銜,擁有上千畝的牧場呢後來他人聽說了東方的神奇,將爵位和土地都傳給了兒子,自己灑脫地跟著船過來了不可思議吧?而且啊,若是較起真來,他還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傳教士呢,他是沒被羅馬教廷承認的牧師,恩,說起來就像是一個熟讀佛經,心歸佛祖的學者,其本身並沒有去正規的寺廟去剃度出家一樣,有趣吧?”
“南喬你說是灑脫?”靜瑜不贊同地道:“你不覺得他這樣,很沒有規矩很不負責任嗎?若是在大清,說有那個貴族敢如此隨性,一定會被人狠狠嘲笑,說不定還會受罰,將爵位土地都給丟了,累及後人呢”
“可是,”燕寧似乎是覺得靜瑜說的過於嚴肅了,直身辯解道:“我有聽阿瑪說,洋人的規矩很多都和我們大清不同他們也許讚揚這種行為也不一定,不然,那約翰牧師怎麼順利地來到了大清,又順利地被教堂的人接納了呢?”
“所以說我們才不能跟洋人學習這種不好的處事方式……”靜瑜明著是在教育燕寧,暗中的目光卻不時看著南喬,語重心長地道:“咱們滿人就該用滿人的規矩,別總是去跟洋人攪合在一塊兒。他們那本《聖經》,說是神聖的東西,我覺得內容也怪的很,都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人看著刺眼的很……”
“哦。”燕寧本不服氣,想說很多洋人的物事都很有趣,但蘭兒恰好進來,正好悻悻地閉上了嘴,起身向蘭兒行禮招呼。
幾人又是一番寒暄之後,重新落座。
蘭兒當先好奇地問道:“你們在看什麼?好像聊的很高興的樣子。”
“是這樣……”燕寧熱情地取過幾張速寫向蘭兒展示,一邊嘰嘰喳喳地將剛才她們說討論的事情說了一遍,道:“雖然您阿瑪建成了鐘錶廠,咱們早就不必就向洋人花銀子買鐘錶了,但咱們總得承認,這鐘表是洋人先弄出來的不是?還有那些漂亮的玻璃……是不是,蘭兒姐姐?”
“一點兒小事,何必較真兒。”蘭兒莞爾一笑,道:“我們都還沒有問喬喬畫這些做什麼呢”
“是呀是呀,喬喬,你畫這個做什麼?”蘭兒丟擲的問題果然引起了另外兩個人的關注,燕寧緊跟著問出了聲。
“這個嘛……”南喬故作神秘了拉長音調,直到燕寧已經不高興的瞪起了眼,才撲哧一笑,道:“阿瑪在保定買了些田產,只是房屋有些破敗了。阿瑪不肯出錢修,但我很喜歡那裡,想要常去住,就賭氣說自己出銀子修……”
南喬得意一笑,道:“自己修,當然要修點兒特別的所以,我才畫這些出來,看看能不能照著修一個園子……哼,就算阿瑪他不幫我,我也不能讓他小瞧了,一定要讓他們大吃一驚”
“你真修這個?”蘭兒和燕寧都十分吃驚。而靜瑜則是在想:南喬居然說了常去保定住……這會是一個特別的暗示麼?
“只是這樣打算……”南喬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聽說關於建房子,有很多規定呢。比如說,園子中都不能引活水,是不是?這些都要拜託人去查呢。如真能成當然高興,到時候一定邀請大家去住但如果不成……不成也只能算啦。”
“保定府……”
進門半天一直都沒能說道她關注的,靜瑜早就有些心焦,此時又被這說與李言沾邊又不與李言沾邊的話題撓的心癢癢的,終於忍不住,拂了拂鬢角,裝作是不經意間地問道:“保定府不是那什麼……對,聽說南喬你那個李大哥被調到了保定府,對吧?你是要拜託他去查?”
說著她望著南喬會意地抿了下嘴,促狹地笑道:“南喬你該不是因為你李大哥在那裡,然後才比較喜歡常去住,然後才要建一個古怪的園子呢?若說修園子買田產,哪裡不能修不能買的,非要去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