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也就是端午節的前一日開始銷售,書架我記得已經送到鋪子裡的庫房了。後院那裡,三日內會有些畫冊中的布偶趕製出來,到時候應該會有一個銷售熱潮,你要做好準備。”
李言最後又叮囑了秋兒幾句,這才讓人各自散去,休息室只剩下南喬和李言兩人之時,南喬才放下畫冊,有些憂慮地道:“李言,你說,十三會不會心中不高興?咱們印這畫冊子,可沒有與他們打過招呼,我聽說,有些上位者其實很小氣的。”
李言含笑揉了揉南喬的頭髮,道:“咱們買這工坊的時候,可沒有與十三綁上。而且,十三不是那種氣量狹窄之人。再說,他們眼中,在意的是整個大清的江山,他要銀子,也不過是為了這個目的服務的,而不是銀子本身,才不會被一點銀錢遮蔽住。你這小腦袋,瞎擔心什麼。”
南喬一想也是,如果整個國家都是他私人的了,想要多少銀子沒有?
“而且,你就算是有心想隱瞞,也只能瞞住普通人,像十三他們,只要隨便一查就會知道這畫冊是你畫的。”李言笑道:“而你可是一個八歲的小姑娘,那工坊就是你消遣的一個玩意兒,他十三可是個皇子,怎麼與你一個小丫頭爭利?傳出去要笑死人了……”
南喬想起自己當初從十三身上撈到的那幾百兩銀子,也嘻嘻笑了起來,不在去想那些皇子們。政治她是不懂得,政客們的思維更是她難以理解的,且有李言在,她不需要像前幾個月那般焦慮彷徨,只要開心地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李言的心中當然不如他說出來的那般輕鬆。
進了戶部,踏進了大清的官場,這才發現,官場之中的絲絲縷縷,錯綜複雜之處,是局外人絕難想象的。特別是這個朝代,滿人大臣們沾親帶故,哪怕是最末等的小吏,說不定背後站著的卻是一個一品大員,家中出過貴人娘娘,或者親王福晉;漢人官吏中,血緣背景淡了些,但門生故舊的,更愛抱團……
而他,兩邊不靠,不是滿人,也沒有如其他漢人般十年寒窗科舉入仕,沒有同年,沒有老師。說是十三府上出來的,但四阿哥並沒有怎麼照顧於他,見面也是冷漠地一點頭。他只能努力做好工作,一邊觀察,一邊學習……
但這些都是小麻煩,他李言很快就會從不適應變得適應,再變得遊刃有餘,因而不需要說給南喬聽。
他喜歡看她輕鬆歡快地種花養草,喜歡看她樂滋滋地繪畫,喜歡看她計算著掙錢花錢……面對這樣的南喬,他,很滿足。
116 畫冊(二)
聞言南喬次日去尚書府做客,陳氏草草吃過晚飯,便迫不及待地將南喬拉回房間,開啟她的衣櫃,一件件地在她身上比劃,一邊不停地念叨這件顏色太老,那件花樣有點兒花俏不夠莊重大氣之類,又或者是沒有合配的飾品……
穿上,脫下,穿上,脫下……南喬只覺得自己的胳膊都架的酸了,也終於忍受不住——任誰被擺弄大半個時辰,十幾件這季節能上身的衣物穿了脫,脫了穿,幾乎每一件都試過了三次,都會受不住的。
趁著一件翻領小旗袍被脫下,陳氏嘮嘮叨叨的檔兒,南喬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無力地道:“額娘,您不累麼?我是去燕寧那兒串個門兒,又不是去皇宮什麼的,用不著這麼折騰吧?您看燕寧每次來,穿的不也是普通平常麼?”
陳氏不贊同地道:“燕寧小姐身上用的,都是內貢的好料子,針線也是頂頂上品的,什麼款式顏色配什麼首飾,那都是有講究的,只有像你這樣傻乎乎不知好歹的,才說她穿著平常呢。尚書府出入的都是些貴女,咱們雖然比不過,但也不能太寒酸不是麼?”
可也用不著這麼折騰吧,都試過三遍了……
南喬起身攙著陳氏也在沙發上坐了,敬畏地摸摸陳氏的肚子,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