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的計劃重又撿起,歡歡喜喜地張羅開了。
至於縫製玩具的作坊,就設在了後院。
陳氏那日一共要了不少人:六名專管縫製的少女,年齡都在十一二歲,但長相較為普通,是大戶人家挑剩了的,因此價錢也便宜。又特別挑了一個三十來歲,極善剪裁叫住簡孃的,專事剪裁,同時讓她九歲大的兒子做了南英的小廝。又有兩名經過了精心訓練的長相頗顯清秀的十三四歲的少女,一個給了南英,一個本是給南喬預備的,就是前面提起叫個杏花的,但被南喬推了,現在還是跟著陳氏。又有一對看著頗為忠厚的老夫妻帶著一個孫兒,老頭兒五十多數,衝做門房,老婆婆做的一手好飯菜,就分在廚房,孫子也有十五六,有些小機靈,就替寶柱跑腿。他們原是某個官員的家奴,但那官員犯了事,家中奴僕自然也跟著被變賣了事。
“小姐。”
南喬點了點頭,問道:“夫人在後院?”
“是的,夫人一早就去了後院,吩咐奴婢整理院子。”
說話的是跟著南英的丫鬟,陳氏給起名叫做柳絮。說是跟著南英,但他們家並不是那些大戶,南英也不是那身邊要跟上大小丫鬟十幾個的公子哥兒,又需要讀書習武的,就是用到柳絮的時候也並不太多。這些丫鬟都是不錯的,就說這柳絮,與南英的相關的事情忙完,就稟了陳氏,說自己對花草有幾分研究,攬了侍弄院中花草的活計。
“那你忙吧,我去後面瞧瞧。”南喬別了柳絮,穿過廊簷,推開半掩的院門,緩步去了後院。
後院中一片忙綠。六個小丫頭各坐在一個凳子上,面前又各放一個針線簍子,圍著陳氏坐了,一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一邊手下飛針走線,忙個不停。
而陳氏也沒閒著,正忙活著給一個三尺來高的貓貓套上裙子,編結繩釦,偶爾還看幾眼小丫頭們的作品,不時地指點幾句。像這大個頭的布偶,都不止一層,都是有一層白色紋理極密的西棉內膽包上絨棉,外層才是對應的顏色重新縫製的。
為了外層能夠拆洗,南喬還想了好久,她想到拉鍊,但現在又沒有塑膠,用鋼鐵的吧,想來也不容易做出來,就算做出來,成本也低不了……她煩惱許多,才想起可以採用了以前西方束胸的那種繩結,既達到了能夠拆洗的目的,又比較美觀……
“額娘,您怎麼又忙活上了?”南喬走到陳氏跟前,軟軟地叫了一聲,又指著幾個小丫頭道:“她們不都已經學會了麼?額娘,您就算是不放心,只看著不就成了?非要自己動手!”這是個陳氏,真是有了人也不知道使喚……
“我也知道她們一個一個手巧的很,早就出師了,可我就是放心不下!”陳氏笑著感嘆一聲,道:“你額娘我,就是個勞碌命,一日不做點什麼,就渾身不得勁兒。喬喬,你怎麼也來了?不是說要約燕寧小姐一起看鋪子的麼?”
南喬嘟起了嘴,道:“梔子送信去了,我一個怪悶的慌的。額娘,咱們說說話吧?”
“這不是在說麼?”陳氏聞言疑惑地道。
“夫人,喬喬小姐這是心疼您,想讓您歇歇。”那個跟著陳氏的,叫杏花的丫鬟端了茶水過來,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將陳氏攙了起來,將她強扶著在一旁的團花扶手椅上坐了,才笑道:“夫人,您歇歇,剩下的就由奴婢來吧。”
“那,好吧。”陳氏見女兒懂得心疼自己的,心中早就樂開了花,自然就樂得從了女兒的心意,在椅子上安坐了,端過菊花茶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喬喬說了,菊花茶清火明目,對她這樣長期用眼的人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額娘,咱們現在有多少布偶了?燕寧上回信上說,到時候會請好多小姐妹一起去捧場呢!”南喬也端起了茶碗啜了一小口。恩,有些甜絲絲的,看來是加了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