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苓小姐便行,除非是那位……
他微覺有異,卻見是景平雙眸含憂,若有所思的向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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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閣。
這是朝歌一處極有名的煙花之地,雖一整條街道煙鳴柳翠不絕,但這裡絕對是熱鬧中的熱鬧。
此時,一名女子正在臺上撫琴彈唱,但見她不施脂粉兩腮自紅凝粉,柳眉似黛,美眸流盼間便是那方桃譬李,若非臉頰稍有微瑕,教一道小指指節大小形如新月的小疤嵌在頰上,卻是個絕色美人,清中帶嫵,且琴技音色亦是一絕。
這正是近日這勾欄院中的醜顏花魁崔明霜。
此時,她一邊唱彈,一邊悄眼看座下眾多客人中那名青袍鐵面男子。
她知道這名男子是什麼人。
昔日一時權傾,今日落難王孫。
但他卻獨獨吸引著她。因為他與那些覬覦她身子的達官貴人不同,他是喜歡她,來聽她彈琴的。他曾使院中婢女送上一張紙箋給她,紙上指出她琴藝上的罅漏,並寫著:我可替你治癒臉上之傷。
他幾乎每天都會來,也不叫姑娘陪伴,獨自飲酌,飲到大醉,那駕車的小廝方戰戰兢兢的進來攙扶他離去。她本是商賈女兒,父親生意失敗,欠下鉅債,她被迫淪落風塵。
只是,此間精明的鴇母卻是要她這張微瑕的臉蛋來作賣點,公子哥兒已看慣太多的藝色雙絕的美人——
除非,數天後的開苞競價之夜,他能出高價將她買回去……
他這兩天似乎病了,不停的咳嗽,鐵面下眸色如灰,冷冷的,暗暗的,氣色很差。他卻仍是不停的喝酒,一雙眸一直緊緊盯著她彈奏。
她心喜且疼,眼末看到鴇母親自領進來的幾名華貴男子,又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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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是西夏的淳豐皇子,另兩個卻是東陵的七皇子、十皇子。
這淳豐皇子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邪佞色厲的——
他私下裡找過她,笑謔調戲過好幾回。
她有些害怕數天之後的宴夜——聽說他的皇妹銀屏公主不久就與九皇子成婚,西夏一行必定等到公主大婚之後方才離開朝歌,是以這人到時定會過來。
這時,幾人上官驚鴻桌邊走過,淳豐眉眼一挑,笑道:“呵,這瞅著眼熟,我道是誰,不正是睿王嗎?桌上酒樽子可不少呀,莫不是從早些時候便開始吃酒到現在?”
他看上官驚鴻只是低頭喝酒,沉默不語,冷冷一笑,轉向兩名皇子道:“兩位早上朝午辦事,你們這兄弟卻清閒的緊,這也允地不公吧!”
七皇子和十皇子聞言,隨之附笑起來。
二人雖知奪權無望,但上官驚鴻畢竟由籍籍無名到深受帝寵,二人卻不曾,是以雖是同父兄弟,二人卻難免心生妒恨之意,這時看上官驚鴻落魄,唇上青茬邋遢,少不得冷嘲熱諷了幾句,方與淳豐皇子到另一桌坐下。
崔明霜見狀,又看四周賓客悄然指點議論,也暗裡相輕了那八皇子去,不免唏噓心酸,很快又見上官驚鴻咳嗽著踉蹌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微拐著向門口走去,心裡越發悲慟起來。
只又看得淳豐盯著她,眸光不懷好意,道:“過幾天這醜魁兒開苞,本皇子請客,兩位皇子賞個面過來,我將太子夫婦、夏王、我妹妹和姑姑也邀過來一併熱鬧。”
“先謝淳豐皇子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