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聞到一點點的硫磺的味道……窗戶應該只開了一點點兒,有夜風安靜地溜了進來,停留一陣之後,又悄悄地溜了出去……
被子是曬的很暖和的味道,也十分的乾淨。他也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同樣的潔淨無塵,一如他從來的樣子。
自己被照顧的很好。
四阿哥想。他沒有慶幸自己戰勝了疾病,又活了過來,因為他知道自己會贏。他只是在想,不論是誰,不管他是因為命令或者是想要賭一次富貴,如此冒著生死的危險,將他照顧的如此之好,他都要賞他,重重地賞他。
身體前所未有的虛,似乎連轉動腦袋也不能。
他沒有強自動起來,只安靜地躺著,也沒有出聲喊人。
沒有多久,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傳了進來,他聽見有瓷碗碰到硬木桌面的聲音。
“啊王爺您醒了”
是一個面生的奴婢,看見他醒
來之後,有發自真心的歡喜。
“王爺您請稍等,奴婢這就使人傳話給御醫”那奴婢歡喜地微笑著,衝四阿哥行了禮後快步離開了帳篷。
四阿哥聽見外面有驚喜的歡呼聲響起,好像是護衛們。其中似乎有其他的聲音,但是太遠了,他聽不真切。
又等了一會兒,之前的奴婢和另外一個同樣面生的奴婢一同進來,一左一右地到了他的床邊,行禮道:“奴婢們需要王爺您半臥著,請王爺恕罪。”說著兩人小心卻不算費力地將他上半身往上移了移,一個奴婢在他身後放了個靠枕。
舉止雖然有禮,但絕不像是大家自幼教養的奴婢,更不用說皇室……四阿哥心道,難道是照顧他的人死的太多了,所以才用了這兩個?
“王爺,您喝點兒溫水,潤潤。”
之前的奴婢端了瓷碗,用一個小銀勺向他喂水。
水是溫的不錯,卻有一種古怪的味道,這讓他皺了皺眉。
“是加了白糖和鹽。”一個奴婢見狀解釋道:“我家小姐說,這種水對維持人體機能的執行有很大幫助……恩,好像是這麼說的,奴婢們愚笨不能理解,只知道這麼做。”
小姐……又是誰呢?
四阿哥聞言,很有耐心地一口口喝完了一瓷碗的鹽糖水,似乎真的感覺到自己精神了一些,於是開口問道:“你們是誰?我病了多久
了?”
“奴婢巧雲。”
“奴婢巧玲。”
然後巧雲開口道:“奴婢們原是和善格格想開辦養生館而被選中學習推拿按摩及醫學常理的人,之前因為和善格格受傷,於是奴婢兩人被選中侍候格格,十幾日前十六爺到訪圓明園,向格格說了王爺您的狀況,格格想著奴婢兩人所學應該有用,於是託了十六爺,將奴婢兩人送了來。”
“和善格格?喬喬丫頭?”四阿哥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醒來時,身體伺候的不是自己的小廝,不是宮中的太監宮人,也不是他府上的奴婢,更不是他的妻妾們……而是兩個“別人”的奴婢,那丫頭遠遠送來的奴婢。
“回王爺,正是我們格格。”
巧雲與巧玲對視一眼,肯定道。
她的聲音讓四阿哥從恍惚中回神,又問道:“如今是什麼時候了?”
“現在是八月十三日晚上八點一刻。”巧雲道:“奴婢將您醒來的訊息告訴了外面負責的葛統領葛大人,他已經使人快馬回京向萬歲爺報喜了。”
“奴婢這就出去瞧瞧。”巧玲福了一禮,道。
“恩。”
四阿哥又問道:“除了葛統領,這裡還有其他主子麼?”
“只有蘭兒格格。”巧雲答道:“奴婢伺候王爺之後,就不曾外出。只聽說聖駕初二日啟程回京,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