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放在赫連勃勃面前,只要有三分真的,就能引起赫連勃勃的猜忌。”
“赫連勃勃會相信嗎?”墨川有些懷疑。
“赫連勃勃那人高傲,最忌諱別人褻瀆他的權威。少年時,他逢遭滅族慘禍,對人防範之心極重。經過多年的籌謀,他建立夏國,站在權力之巔,絕對不容許有人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只要他開始疑心,必定對赫連璝施加壓力,而赫連璝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不會迂迴曲折,藏起鋒芒,對赫連勃勃的不滿就會表露出來。一來二去,犯上忤逆甚至圖謀不軌的證據就坐實了,假的就變成真的了。”
墨川看著綺雲揚起明媚燦爛的笑臉,講起朝政風雲,如同敘話家常一般風輕雲淡,心頭微震,面上卻不動聲色,口中只是問道:“灼華,這真的可行?”
綺雲微微點頭道:“越是英明神武、自視甚高的君主,越容易犯這種錯誤,因為他們不願意被人強過頭。連漢武帝那樣的雄主,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就是猜忌太子劉據,後導致太子自殺身亡,後來又後悔了,建了思子臺。漢武帝已是垂暮之年,尚且不願太子坐大。”
“那赫連勃勃正當盛年,剛愎自用殘忍無情更甚於漢武帝,猜忌之心自然也會更重。何況,你和赫連昌裡應外合,你們兩個都是絕頂聰明聰明之人,要算計赫連璝那個莽夫,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
墨川此時再無懷疑,不禁哈哈大笑:“如此一來,夏國很可能出現兄弟鬩牆,皇子間自相殘殺的局面,實力必然削弱。將來夏國內亂,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切源自於一個嬌弱女子的謀劃。灼華,你若是男子,必能拜將封侯,有一番作為。”
綺雲淺淺笑道:“綺雲只因為自小在劉裕身邊長大,也喜歡和他們家三公子一起研讀史書,喜歡紙上談兵罷了。真正要實施成功,還要看你們朝影宮的佈置,是否天衣無縫了。”
“只要知道怎麼做,做起來就容易了。沒想到,郡主一個女子,胸有韜略,更勝男兒。我在想,誰要和你作對,將來他一定要倒黴了。”墨川神情愉悅,嘴角微揚。
綺雲疏朗一笑,自嘲道:“墨川,你怎麼把我,說得和紅顏禍水一樣了。”
“你這個紅顏,已經是禍水了。”他腹中心事已了,一向冷清的墨川忽然有逗逗她的想法,眼中含了幾分笑意。
綺雲看著他的絕色容顏,心裡一動,詭秘地笑道:“我再怎麼禍水,也比不上宮主。宮主不是要扳倒赫連璝嗎?我給你出個好主意,不費一兵一卒,保證馬到成功,大獲全勝。”
“什麼主意?”
“那赫連璝不是有……特殊喜好嗎?所以,何需勞師動眾,只要您一人出馬,必定把赫連璝手到擒來。這個主意怎麼樣?”
墨川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驀地臉色變得冰冷陰鬱。見墨川的臉色風雲突變,綺雲打了個寒戰,想自己圖一時嘴快,怎麼就犯了他的忌諱,趕緊陪笑致歉,“對不住,就當綺雲沒說,我什麼也沒說,咱們說點別的吧。”
墨川看著她嬌媚的笑顏,胸中的怒意漸漸散去。看她有些惴惴不安,轉開話題,“你方才說到,你自小在劉裕身邊長大。現劉裕已經在建康稱帝,建立宋國。你說,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劉裕少時貧困,起於行伍,知道百姓的疾苦,一定能成為個好皇帝。”說起劉裕,綺雲讚不絕口,“我到他府上時,他已經官至太尉,高官厚祿,權傾一時。但他的生活極其簡樸,家裡的吃穿用度,有時是家裡人自己動手,針線女工活還是府裡的女眷自己做呢。我跟了他家的長女也會做一些。”
她伸出一雙玉手,放在墨川眼前,“你看,我的指尖還有一層薄繭呢。”
墨川看著眼前一雙白皙瑩玉般的小手,心裡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