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惜:“下次若是再讓我發現這棋子上有異樣,就罰你一個月不準吃糖葫蘆。”
從天而降被咬了半口的糖葫蘆滾在了地上,顯然把蹲在樑上的小傢伙嚇的不輕,趙青舒抿了抿唇,無奈嘆道:“算了,當我沒說過吧。”
不多時,七寶齋的大掌櫃金滿堂在小太監的指引下低著頭走到亭下,對於這位傳聞中今上最寵愛的大皇子,民間對他的傳言向來只有八個字:冷傲清貴、神秘莫測。如今有幸為他辦事,見多識廣的金掌櫃也不免多了幾分惶恐,低著頭不敢造次。
明黃的衣襟遮蓋住繡金龍靴的鞋尖,只微瞥一眼,便讓人覺得通身的氣派竟是如此清貴不凡。而在輪椅的一旁,還滾著一枚被咬過的糖葫蘆。看來再神秘莫測的人,也總有讓平頭百姓意想不到的愛好,金掌櫃誠惶誠恐的臉上頓時舒緩了不少,不禁覺得眼前的這位皇子比傳言中多了幾分親切,連說話都不結巴了。
“回殿下,今日一早,果然有一位姑娘,拿著一支缺了珠子的玳瑁珍珠簪到店裡修補,小的已遵照殿下的吩咐回了她,並且派人一路跟隨,確信那姑娘進了國公府。”柴家祖上被先帝封為護國公,因此帝都的人都稱柴府為國公府,但柴家世代行武,從不在意這些虛名,只以將軍自居,如今柴雄的封號便是一品大將軍,為武官之首。
趙青舒淺淺一笑,眉宇間似有月華乍現,金滿堂此時正悄悄抬起頭,恰巧瞥見那瞬間的異彩,他這輩子接待過無數高門貴胄、金枝玉葉、其中不乏有容姿絕綽,令人目不能移者,但終其一生,絕沒有一個人,竟讓他有一種如登九天的飄渺之感,放佛眼前的人並非凡塵俗子,是真真正正的閬苑謫仙。他慌忙低下頭,似乎多看他一眼,就是對上仙的褻瀆。
而趙青舒全然不知,他手執明珠,笑的毫無掩飾,彷彿在說:果然是你!
然後,他親手將那一顆沾染了他指尖冰涼的南珠,送到金滿樓的面前:“金掌櫃,麻煩幫那位小姐修好她的簪子。”
他的聲線清冷悅然,明明是冰冷的語調,卻那樣的自然,那樣的親切,也那樣的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金滿樓忙從袖中拿出一個紫檀木雕蓮花紋的首飾盒,將那一顆沾染了仙氣的珠子收攏其中,從頭至尾都未曾敢再抬一次頭。
哎,到底讓這樣的逸王殿下如此上心的小姐,是天底下怎樣的一位絕世佳人?從逸王府一路回七寶齋的路上,金滿樓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雖然早聽說柴侍郎家的幾位小姐都是帝都大家閨秀的典範,但是能讓逸王殿下青眼有加,煞費心思,念念不忘的,只怕必然有不同於平常大家閨秀的過人之處。金滿樓越想越覺得心癢,但作假也要有職業道德,早上才說不好修,下午就去把人請回來,只怕是傻子都知道他居心不良。
所以,再細心權衡之下,金滿樓定在五日之後,為那位柴府那位小姐送去這個好訊息。
十二月初九,正是福王趙青池十七歲的生辰,從他搬出皇宮獨自居住,已過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因為沈貴妃不能擅自出宮,所以趙青池的生辰宴會也只能擺在宮內,索性並非是整歲,也不用刻意鋪張,不過就是請幾個相熟的人私下慶祝一番,相互說幾句吉祥如意的恭維話罷了。
趙青池因前幾日沉迷酒色一事,被今上勒令在宮中好好安生幾日,所以最近一直情緒低迷,儘管是自己生辰,趙青池的臉上也並沒有太多的欣喜之色,反而是趙青墨從前日一直就開始念念叨叨,伸直了脖子盼著柴倩兩姐妹進宮。
身為最佳陪襯的柴敏不得已放下手中繡了一半的鴛鴦枕套,被孔氏拎過去為柴倩打扮,許嬤嬤不在,連梳頭這樣最簡單的事情,兩位丫頭都做不好,孔氏暗自腹誹過很多次,宛城當真是一個窮苦到連買一個像樣的丫鬟都沒有的地方了麼?
柴敏坐在繡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