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一種歷盡千帆的滄桑感:“當年孔家的老祖宗,就是憑藉這本刀法打遍天下無敵手,最後敗在了柴老太公的手下,後來柴老太公跟著□□爺起誓,孔家也跟著混出了爵位,多少代都是血染沙場,到了我祖爺爺這一輩,七哥兄弟死的只剩下一個,我祖爺爺的娘哭的眼睛都瞎了,這才斷了我祖爺爺從軍的念想。之後孔家棄武從文,索性蒼天庇佑,憐我祖上滿門忠烈,如今才算立穩了根基。我爺爺當時將我嫁來柴家,也是因為看上你們柴家這一份血氣豪情,可惜我父親怕我受苦,最後還是把我定給了你二叔,其實,我原本是要和你爹結親的。”
柴倩怔怔的聽完孔氏所言,忽然覺得這位二嬸的形象陡然高大了起來,她鬢髮間因為為她趕製嫁衣而熬出來了幾根白髮也越發親切,柴倩輕撫著刀法的封面,覺得胸中似有萬馬奔騰。
大家都一時無語,只有柴敏笑道:“怪不得我覺得,自從大姐姐回來,母親都不疼我們了。”
孔氏一記暴慄迎上去,柴敏忙抱頭躲開,大家笑成一團。
轉眼十多天過去,已是二月初二龍抬頭,柴倩這段時間除了養傷之外,就是潛行研究孔氏交給她的孔家刀法。她雖然在軍中素有十八班武器樣樣精通的美名,但實際聯的最好的還是一把長槍、一柄短劍。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柴倩能將這兩樣武器擺弄的爐火純青,已是難得的高手。但她發現孔家的刀法並非尋常的大刀,而是專門行武練兵之用的戰刀,若是學好這一手,以後在馬上突襲,只怕比紅纓槍還跟利索。介於身上的鞭傷,她如今只能處於理論消化階段,要等傷口完全好了,才能動手操練。
期間沈灼共來過三次,送了無數奇珍、藥材、補品……柴倩甚至懷疑他有沒有把柳葉街的大小藥鋪搬空,但實際上他只是搬空了逸王府的庫房而已。
連趙青池都來看過自己兩次,雖然最後都不懷好意的把紅袖給帶了出去。但惟獨趙青舒,從沒有來過,彼此似乎心有靈犀一般,誰都不願踏出這一步,讓那鳳凰樓頭的一曲,成為彼此今生最後的絕唱。
柴倩整理著行李,才發現自己需要帶走的並不多,那些太后、貴妃、娘娘們賞賜的珍珠、手釧、頭面,對於一個今後只與藍天黃土為伍的她,根本用不著。唯一她想過要帶走的,只有這一支玳瑁珍珠簪。
“青染,你義父讓你回京尋親,你如今既已有了訊息,不如就留下來。紅袖,當時我救你時,並未留下你的賣身契,你是自由之身,福王對你不錯,你便留下來好了。”
柴倩也不管她們兩位有沒有心心聽,自顧自的徐徐開口:“這裡有銀票,也有一些首飾,還有太后娘娘賞我的二十抬嫁妝,我想著她總不好意思要回去,三位妹妹她們也不缺嫁妝,我便都留給你們了。”
青染坐在視窗,吧嗒一聲,一滴淚落到她面前的書頁上,染出一小灘墨跡。
紅袖託著腮幫子,雙眸無光,一遍一遍的嘮叨:“小姐,你手臂上的傷痕還沒消呢,我不能離開你,我一向說話算話的。”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大家都知道這一點。可一旦輪到自己經歷,便覺得比別人說的越發難以讓人接受。柴倩揉了揉紅袖的頭頂,擺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繼續整理行裝,她想早些離開帝都,因為有些事情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比如……對趙青舒的想念。
這兩夜她曾偷偷的溜出柴府,在逸王府後門的牆頭蹲著,等著看見趙青舒臥房裡的燈熄了,才落落寡歡不知歸路的離去。
“小姐,真的明天就要走嗎?福王說還要再幫你踐行,不如再多住幾天?”紅袖不依不饒的勸說。
“你要走,總要等後背的傷好透了才行吧,如今這個樣子,騎馬也是不便的。”青染的理由顯然更合理貼切,但無疑,兩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