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的時候,我與弗朗索瓦是情人。弗朗索瓦,你知道?”
“密特朗總統?”
“別人倒是那麼叫他的。”
“哈哈,幸會。”
她還攥著我的手,不鬆開。
“小姐,你吃酸奶,黃桃味的。你嚐嚐,我可愛吃了。”我想把我的手拿回來。
“我給你看看手相吧,姑娘。相識就是緣分。”
“我是中國手,你看的是外國線,你不要亂講。”
“去巴黎做什麼?”
“見朋友。”
“不要去。”
我呆在那裡。
老婆婆鬆開我的手,看看我:“到了站,就請回去。”
“我不信。”
“那就試一試。”
她喝了酸奶,看看前面的車廂:“查票的來了,我得走了。”
我其實是個最迷信的人,在國內的時候就總是求著波波幫我卜命,如今在這裡不期然遇見法國的半仙,說這樣晦氣的話,讓我心中不安。
我嘆口氣,我去,無非是要見程家陽一面,我想跟他道謝,我想謝他給了我夢寐以求的留學機會。我們不可能還有什麼複雜的瓜葛,我對此很清楚。既然這樣,事情還會壞到什麼地步呢?不過如此了。
我到了巴黎,正是中午,在地鐵裡轉了一圈,在協和廣場上上來,終於找到家陽住的賓館。
進門就見用中文和法文書寫的橫幅:熱烈歡迎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團蒞臨。
好氣派。
我不知自己此時的樣子怎樣,進門便被笑容可掬的大堂服務經理攔住。
“小姐是住店還是找人?”
“我找人。”我說。
“那請這邊來。”
老外還是笑眯眯的,笑聲地對我說:“我們這裡現在接待高規格的貴賓,安全方面不得不加強控制,您請原諒,只要通報一下就好。”一面又虛偽的說,“啊,您居然說法語,真是奇蹟。”
我心裡很不舒服,我不用查房間號,家陽早就告訴我了,我現在要上去找他,我們約好了,他在等我。可我慣常太顧及別人的面子,我隨他去,到了前臺,我剛要說話,卻注意到旁邊的一位在登記的中國女郎。
女郎的衣著光鮮亮麗,帶著成套的路易威登,流利的用英語說:“您好,我要找中國代表團的程家陽先生,請您通報一下。”
我低下頭,在自己的包裡找點什麼,留心她說話。
前臺的服務生說:“小姐,程先生在等您。”
我的手一抖。
有服務生問我:“小姐,能為您效勞嗎?”
我在這一刻抬起頭來,與要離開的女郎打了個照面。
我看看她,她看看我。
這張臉,這麼美麗強悍,神采飛揚的一張臉,我是見過的,我記得她看著家陽勝券在握的微笑,我現在真得糊塗了,家陽在等她?那我呢?
女郎看著我笑了:“中國人?你好。”
當然她是不認得我的,我說“你好”,她已隨引路的服務生離開了。她去見等她的家陽。
我的揹包掉在地上。
賓館的大堂,天南海北的富人川流不息,春風滿面的侍應迎來送往,只有我自己,孤身一人。
此處於我,是冰冷的空城。
程家陽
開完了會,我留在賓館等喬菲。
心臟因為長期的等待,變成敏感的一根弦,門口哪怕有細微的腳步聲,也讓我的心念亂。
前臺打電話說她來了,我走到門口等待,房門剛被敲了一下,我便一下開啟。
如墮冰窟。
文小華笑靨如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