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
明芳送我下樓,叮囑我小心開車,我將要啟動的那一剎那,她忽然敲我的車窗:“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家陽,我快要結婚了。”
四月,春天的夜晚,應該是暖風習習,我也沒有喝酒啊,為什麼覺得冷,覺得握緊了方向盤的手在顫抖?
我的第一個反應,大聲地問她:“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結婚?怎麼回事?你才多大?”
“什麼怎麼回事?”她依然微笑,“你忘了,我比你大四歲,已經29了,我不夠老嗎?”
我迅速的發動車子,我看見明芳閃了一下。
我開得飛快,腦袋裡一片空白。
都不知道怎麼回的家。呆呆坐在黑暗的書房裡。
明芳說,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要結婚了。她費盡心機的輕描淡寫。我但願自己剛才做的不是十分明顯,但願下次再面對她的時候,能足夠泰然處之,否則辜負了明芳的良苦用心。
可是,我只覺得心臟鈍鈍的疼痛,總有一個辦法止痛吧。
我回到自己房間,在酒櫥的深處摸出一小包特製的香菸,棕色的煙紙,修長如豔女的手指,我點上一支,深吸一口,口腔,內臟,還有大腦便浸淫在這芳香的煙霧裡,疼痛彷彿消失了。
彷彿回到從前,不可回的從前,明芳撫弄我的頭髮,溫潤的唇印在我的額角。
正文 第2章
第二章
程家陽
這一夜,覺睡得亂七八糟,早上起來,頭疼的很。老保姆張阿姨把牛奶和早餐端進我的房間,出去的時候說:“昨天晚上旭東給你打了一個電話,讓你給他回。”
旭東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最好的朋友。介紹起像我們這樣一群人,都不得不說起父親的背景。旭東的父親原來是經貿委的幹部,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辭職下了海,人脈深厚,訊息靈通,再加上經濟嗅覺敏銳,想不賺錢都難。現在,他的父親是一家跨國信託公司的董事長。可是,他父親的聰明才幹卻沒有一點遺傳到旭東的身上,他的學習成績從小就不好,上了高中,就被他爸爸送到加拿大唸書,可是,沒有幾年就又回來了,文憑也沒有,當然,這對他來說,也是沒有概念的東西。但我覺得,他這個人,有一點好是毋庸置疑的,就是愛國。他覺得這個城市是世界上最舒服,最方便,最宜人的地方,我同意。旭東也說,外國的姑娘摟起來也硬邦邦極沒彈性的。
我打通他的手機,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子,聲音混沌:“找旭東?哦,等一下啊。”
“喂,哪位啊?”旭東的聲音也不清醒,我想一定打擾了這位仁兄與美眉的好眠。
“我是家陽,旭東你忙不忙,出來見個面吧。”
老朋友的聲音一下子興奮起來,我們約好了在國際俱樂部見面。我狀態不佳,自己沒有開車,打了計程車去了那裡。
到的時候,旭東已經在那裡等我了。很久不見,他的毛病都沒有改掉,上來就要把我往懷裡抱,嘴裡說:“弟弟,想死哥了。”我用胳膊把他隔開半尺:“這裡都是外國友人,你注意影響好不好?”
他當耳邊風,仔細盯著我的臉:“還是巴黎的水土好,你看你,出落得這麼細緻。”
“你再胡說,我就走人。”
“怎麼脾氣這麼大呢,時差沒調好吧。哥開玩笑呢,別跟我這個粗人一般見識好不,翻譯官閣下。”
正經話沒寒暄幾句,手卻突然被旭東抓住。
我跟他認識多年,此君的性向絕對沒有問題,就是這毛手毛腳的毛病讓人討厭。我極力甩開,卻被他攥的極緊,翻過來,調過去,看我的手指,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抬頭對我說,面孔居然是嚴肅的:“你沒問題吧你?”
“說什麼呢?”我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