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沒有半分被圍困城中的焦慮與不安,自顧自端起紀旭倒上的那杯酒,“我每天在這裡好吃好住還有好酒喝,幹嘛要出城去遭罪,而且——”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我出城去了,且不就枉費了端康晟的一番苦心,他不就是想要我每天活在驚恐個之中,如同驚弓之鳥嗎?君子有成人之美,我當然樂於躲在這裡,每天生活在‘驚恐’之中。”
“驚恐?”紀旭瞪向陰夜辰,“所以每天要喝掉我一罈花雕壓驚?”
陰夜辰舉杯一飲而盡,一臉無辜地看向紀旭:“不然我會驚恐得睡不著。”
“你——”他忽地伸出手,把桌上僅剩的半壇花雕移開,方嚴肅道:“你究竟有什麼樣的打算?”頓了一下,又道:“此次烏真國出動十萬大軍,先遣部隊三萬人攻下昔陽,並沒有繼續向前,此時端康晟是在等那七萬人到的時候,時機一到,他一定會在城中四處捉拿你,有了你作人質,同時又有十萬大軍,端康晟這次是想他手下的鐵騎踏遍定北地區。”說到這裡,紀旭忽然有些怪異地看著他,道:“你早就預料到會有被困城中的這麼一天,所以當初才會讓我找人挖一條從會賓樓通往城外的密道?”說罷又不智信地搖了搖頭,“這也太神機妙算了吧。”
“這個不叫神機妙算,這叫留有後路。”陰夜辰站起身,眼神有些發冷,“如若我真的會神機妙算的話,就不會落得現在的境地。”他忽然話鋒一轉,道:“你知道嗎?我從踏進昔陽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褪下痴王爺那一件外衣,從昔陽開始,我要做真正的南王。”陰夜辰眼眸一閃,“而被困昔陽,就是我成為真正南王面對的第一件事情。”
紀旭眼神一凝,“這才是你不出城的真正原因,你不願意狼狽地從秘道中逃出,那有損一個真正王爺的尊嚴與驕傲是嗎?”頓了一下,想到他在這個城中多逗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還是勸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乎這一點上。”
“我已經屈了十幾年。”陰夜辰眼眸忽然散發出奇異的亮光,“從這一次起,我便不會再屈從,我光明正大的來,也會光明正大的出去。”
“你想從城門硬闖出去?”紀旭訝然,繼而道:“這樣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如今昔陽的城牆上守衛遍佈,更是有弓箭手隨時待命,方才大堂裡來了幾個昨夜當值計程車兵用餐,說起昨夜有兩人夜探昔陽,武藝超群,竟然能夠挾持住端康晟,但是最後還是被弓箭手射傷了,如今生死不明。”
陰夜辰一怔,心口忽然間一痛,問:“是何人敢在此時夜探昔陽?”
紀旭搖了搖頭,道:“此時這樣的情況,我怎麼敢多做打聽,一不小心反而引人疑心。”他臉忽然一垮,捶桌子道:“我是可憐我的那些銀子,現在我知道為何昔陽其他的商家都命令關門了,只留下我一家會賓樓,原來是想留下個吃白食的地點,來到昔陽之後,銀子還沒賺到,到賠了大筆的錢,現在更是無底洞似的賠,連丁點兒的進賬都沒有。”一邊有些哀怨地看向陰夜辰,“虧了的部分都算你的份,反正當初提出來這邊開分樓的人也是你。”紀旭眼神一閃,突然想起另一件花費了大筆銀子的事情,不可思議看向陰夜辰,道:“既然你不會從密道出去,那你當初還讓我派人挖密道,你知不知道那條密道光是人工費就花了多少銀子?”
“我不會,但是你會。”被紀旭這番胡攪蠻纏,陰夜辰的淡忘了心口的疼痛,說起正事。
“我——“紀旭眼底浮上驚異,隨即瞭然,“你要我做些什麼?”
“去探昔陽城外的狀況,即使戰報被截,此時戰況定然已經傳到朝廷,我想要知道朝廷的動態。”頓了一下,又道:“如若可能的話,還有南王府的訊息。”說到南王府三個字的時候,他眉宇不自覺溫軟,隨即眼底浮上擔憂的神色,娘子定然也知道了他的狀況,只盼她千萬不要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