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抓頭髮,說:&ldo;我還沒結婚,也還沒有老婆孩子,不知道養孩子到底有多難的,但是我知道,養孩子並沒有大家知道的那麼幸福快樂。我記得有個阿姨和我媽媽聊家常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說&l;養小孩就是一件很開心,但是也很煩人&r;的事情。那位阿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說自己的孩子很煩人,但是我聽得出來雖然很煩,她還是很快樂的。但是我知道呢,養孩子其實並不是像她說的那樣子僅僅只是&l;煩人&r;那樣子簡單,有時候,也會想要放棄,不想再養了。&rdo;
他看了我一眼肚子,目光異常的柔和:&ldo;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和你說些什麼,但是你肚子都那麼大了,說不想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等孩子生下來,也許你就捨不得他啦!我媽媽以前曾經是很傷心,在最崩潰的時候也想過要把我掐死,毀滅罪證,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我還是很好的。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是我,但是在後來的時間裡,她最愛的人還是我。&rdo;
他的最後一句話,讓我的心腸變得格外的柔軟。
在曾經一段時間裡,最不想看到的人是他,但在往後的時間裡,她最愛的還是他。
他說這話,是覺得現在的我和過去的雪姨的經歷極為相似,才會這麼說的吧。我漸漸地從崩潰的心境中走了出來,就跟他說的那樣子,有時候會恨不得自己肚子裡面的孩子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恨不得想要胎死腹中算了,但是有時候,還是捨不得,狠不下心,也期待著他的早日出世。
後來,我和沈傑約定,只要沈方出現,我就跟他們回去。
我等著警察局牆壁上的掛鍾一點一點地爬到6點,一個醫院下班的時間點。又等著掛鍾一點一點地爬到7點,一個下了班路上開車過來的時間點。再等著掛鍾一點一點地爬到了8點,堵車的人,也早到家,吃完飯洗完澡了。
6點鐘的時候沈傑誘惑著我出警察局,跟他一塊兒去吃晚飯,我搖頭說不了,等沈方來,我跟他一起回去吃晚飯。
7點鐘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說的,我等沈方來,一起回家吃晚飯。
8點鐘的時候,沈傑已經受不住,跑出去打了包回來,跟我一起在警察局裡面吃外賣。這有種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滯留天橋底下、火車站內的感覺,只不過我們滯留的地方比較高大上,一般人都不敢過來滯留。
沈方的手機一直都沒有撥透過,沈傑8點多的時候不停地給他打電話,一連打了十來個電話之後,他才放棄地對我說:&ldo;手機提示說關機了,我哥這人手機一天到晚都不關機的,我想他手機是沒電了。&rdo;
&ldo;嗯。&rdo;我悶悶地贏了一聲,好不容易舒坦一點的心情再次地陰鬱起來了。
沈方,究竟是在做什麼呀?竟然忙到了連手機都沒有時間去充電的地步?
心,像是傷了,卻又好像不知道疼痛了。
是麻木了嗎?
在8點半的時候,一直都聯絡不上沈方,沈傑打電話回去給雪姨,但聽他說電話那討好的口吻,我便估摸地猜測到了電話那頭,雪姨陰陽怪氣擠兌他的話語,畢竟自己的親兒子跟著我跑了,若我是她,我也會恨不得把沈傑的耳朵揪下來。
沈方,也沒有回家。
給雪姨打完電話之後,沈傑完全洩氣了,眼底裡閃過一絲慌亂與著急,對我說道:&ldo;我哥也沒有回家,不知道他會去哪裡了!&rdo;
我吞了吞口水,心裡澀得難過。
沈方,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了。
就如沈伯父對他的評價那樣,沈方是一個三點一線的居家好男人,平時只走醫院、菜市場、租房三個點,現在卻一直都聯絡不上他,他還能去哪